炭火在木屋角落烧得正旺，火星子偶尔“噼啪”跳一下，映得屋里每个人的脸都暖融融的。墨鳞扶着两个虚弱的族人坐在草席上，浑身还在滴水，冻得嘴唇发白，却死死盯着云舒手里的陶碗，连眼睛都不敢眨——那碗里的草药糊，是他们蛇族的希望。
云舒戴着麻布手套，正蹲在石桌前配药，石桌上摆着墨渊刚从草药园拿来的金银花、蒲公英，还有黑石帮忙捣碎的黄连。她动作麻利，先把晒干的草药按比例倒进石臼里，再用石杵一点点捣成粉，每捣一下都格外认真：“这药要捣细点，敷在溃烂的皮肤上才不会硌着，也能更快渗进去。”
墨渊就站在她身后，手里拎着个陶壶，里面是刚烧开的温水，见云舒额角冒了汗，就伸手用干净的兽皮帮她擦了擦，声音放得极低，只够两人听见：“累不累？要是手酸了，我来捣，你说比例就行。”
“不累，这点活算什么。”云舒回头冲他笑了笑，又往石臼里加了点磨碎的甜根粉，“加这个能中和黄连的苦，敷的时候不会太疼，他们已经够难受了，能少受点罪就少受点。”
雷豹蹲在旁边，手里拿着个干净的陶碗，帮着把捣好的药粉分好，还忍不住问：“舒舒，这烂皮病真能治好？我以前听部落老人说，这病传染性强，好多部落得了这病，最后都没剩下几个人。”
“能治，但得抓紧。”云舒把捣好的药粉倒进陶碗里，再往碗里加温水，用木勺慢慢搅成糊状，“只要按时敷药、喝药，再注意别让溃烂的皮肤碰脏水，三天就能控制住，一周差不多就能好。但要是拖久了，溃烂到骨头里，就难办了。”
墨鳞听到“能治”两个字，激动得差点站起来，又怕碰着身边的族人，只能压低声音，对着墨渊拱了拱手——他记着，刚才开门时，雷豹喊这位雄性“首领”，知道墨渊才是烈风部落的掌权人：“墨渊首领，求您让云舒雌性明天跟我回蛇族吧！族里还有十几个族人等着救命，要是晚了，我怕……我怕他们撑不住！”
墨渊没立刻答应，目光先落在云舒脸上，见她眼里满是急切，才转头看向墨鳞，语气沉稳，带着首领的威严：“救你们族人可以，但有两个规矩。第一，明天云舒跟你去蛇族，我会带着雷豹和黑石一起，一是保护云舒安全，二是防止蛇族有人耍花样；第二，药是烈风部落的，敷药、喝药的法子也是云舒想的，你们蛇族要是好了，以后不得与烈风部落为敌，若是有其他部落找烈风麻烦，蛇族得帮衬一把。”
“没问题！没问题！”墨鳞立马点头，连磕了两个响头，“别说帮衬，只要能治好我的族人，我墨鳞以后就听您的，您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蛇族也永远不会与烈风部落为敌！”
云舒这时已经把药糊搅好了，端着陶碗走到蛇族族人身边，先轻轻掀起其中一人的兽皮衣袖，露出溃烂的胳膊，眉头忍不住皱了皱——溃烂的地方已经流黄水，周围的皮肤红得发亮。她用木勺舀了点药糊，轻轻敷在溃烂处，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玻璃：“忍一忍，刚开始可能有点凉，过会儿就好了。”
那族人疼得浑身发抖，却咬着牙没吭声，只是点了点头。墨鳞在旁边看着，眼里满是感激，又带着点愧疚：“让您费心了，云舒雌性。”
“别这么说，都是部落人，见死不救说不过去。”云舒敷完一个，又端着碗去敷另一个，指尖被药糊沾到，隔着麻布手套都能感觉到凉意。墨渊看她蹲得久了，就伸手扶了扶她的腰，还把旁边的小凳子递过去：“蹲累了就坐会儿，别逞强。”
等两个族人都敷好药，云舒又配了两副喝的药，倒进陶锅里煮着，还特意叮嘱墨鳞：“这药要煮半个时辰，煮好后晾到不烫嘴再给他们喝，喝完让他们好好睡一觉，明天早上再敷一次药，就能勉强走回蛇族了。”
“我记住了！我一定好好守着，绝不让药煮糊！”墨鳞立马走到陶锅旁，眼睛死死盯着锅里的药，连眨都不敢眨。
夜色越来越深，外面的雨还没停，“哗啦啦”地敲着屋顶的棕榈叶，偶尔有风吹过，带着点凉意，却被屋里的炭火挡在了门外。雷豹和黑石靠在墙角，已经睡着了，雷豹还打着轻轻的呼噜；墨鳞守在陶锅旁，时不时用木勺搅一下锅里的药；云舒坐在小凳子上，手里拿着块麻布，帮墨渊擦着白天磨床板弄脏的兽皮，擦着擦着，眼皮就开始打架。
墨渊看她困得不行，就把她往自己怀里拉了拉，让她靠在自己肩上，又把身上的厚兽皮脱下来，裹在她身上：“困了就睡，这里有我守着，药煮好我会喊你，明天还要跟墨鳞去蛇族，得养足精神。”
“那你呢？”云舒迷迷糊糊地问，声音软乎乎的，“你也睡会儿，别守一整夜。”
“我不困，你睡。”墨渊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目光落在她疲惫的脸上，眼里满是心疼，“有我在，不会让你受委屈，也不会让蛇族的人伤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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