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了约莫一刻钟,李鸳儿估摸着豆子撒得差不多了,再撒下去恐怕痕迹过于明显。
她便从草坪绕过去拿出帕子,
替儿子擦了擦额角并不存在的汗珠,柔声道:“嗣儿累了吧?出了这么多汗,我们回去喝点水,
歇息一下可好?”
嗣儿玩得正开心,有些不情愿,但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
李鸳儿抱起儿子,对奶娘和丫鬟道:“从这边草地走吧,石路有些硌脚。”
她小心翼翼地避开了那片撒了豆子的区域,领着下人,从旁边松软的草地绕行,
离开了这个即将成为是非之地的地方。转身的刹那,她眼角的余光冷冷地扫过那片看似无恙的坡道,心中一片冰封的平静。
第三节:惊变
果然,不出半柱香的功夫,那厢陶春彩便在一众下人的簇拥下,迤逦而来。
她今日穿着一身绯红色的锦缎旗袍,外罩一件银狐色坎肩,
虽然腹部尚未明显隆起,却已刻意挺起了腰,一手习惯性地护在小腹前,
一手由贴身大丫鬟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她步履缓慢,下巴微抬,
脸上带着孕期特有的慵懒与毫不掩饰的骄矜,享受着下人们敬畏的目光和小心翼翼的伺候。
走到那段缓坡时,她并未在意。这条路径她走了无数遍,闭着眼睛都能摸回去。她依旧慢悠悠地,如同巡视自己领地的孔雀,迈下了第一步台阶。
就在她的右脚,穿着那底尖根高、行动本就不甚便利的花盆底鞋,即将踏实第二步,鞋底边缘恰好碾过一颗隐藏在石缝阴影处的黄豆时——
“啊——!”
一声短促而尖锐的惊叫撕裂了午后的宁静!陶春彩只觉得脚踝处传来一股完全失控的、
刁钻的滑腻力道!她整个人瞬间失去了平衡,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双手在空中徒劳地抓挠,想要抓住身边的丫鬟或是任何可以借力的东西,
却只拂过了空气!身旁的丫鬟反应慢了半拍,伸出的手只来得及触碰到她飘起的衣袖!
“大奶奶!”
“小心啊!”
惊呼声、尖叫声霎时响成一片!在众人惊恐万状的目光注视下,
陶春彩如同一个被扯断了线的华丽木偶,
直直地、毫无缓冲地向前扑倒!“噗通”一声闷响,重重地摔在了坚硬冰冷的鹅卵石地面上!
“呃……”剧烈的疼痛从膝盖、手肘传来,但这一切都比不上小腹传来那一阵撕心裂肺的猛烈抽搐和坠痛!
“肚子……我的肚子!好痛……好痛啊!”陶春彩脸色在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冷汗如同泉水般从额头、
鬓角涌出,瞬间浸湿了精心梳理的发髻。她蜷缩在地上,
双手死死地捂住小腹,身体因极致的痛苦而剧烈颤抖,
呻吟声断断续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快!快扶大奶奶起来!”
“小心点!别动!”
“快去禀告老夫人!请大夫!快啊!”
现场彻底乱了套!丫鬟婆子们吓得魂飞魄散,面无人色,七手八脚地想将她搀扶起来,
却又怕动作不当造成二次伤害,
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有机灵的早已连滚带爬地冲向老夫人的院子和府外医馆。
第四节:余波与暗涌
正房里,一片压抑的兵荒马乱。
陶春彩被小心翼翼抬回床上,身下的褥子已见了些许刺目的鲜红。
她疼得几乎昏厥过去,嘴里不住地呻吟哭喊:“我的孩子……保住我的孩子……”
老夫人闻讯,拄着拐杖疾步而来,看到这情景,又惊又怒,手中的佛珠几乎要被捏碎:“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摔了?!”
下人们跪了一地,战战兢兢地将事情经过说了,重点提到了那几颗致命的豆子。
“豆子?花园路径上怎么会有豆子?!”老夫人厉声喝问,目光如电扫向负责清扫的婆子。
那婆子吓得体如筛糠,磕头如捣蒜,鼻涕眼泪糊了满脸:
“老夫人明鉴!奴婢每日都仔细清扫,绝不敢有丝毫懈怠!那豆子……那豆子定是刚刚才有的!”
很快,线索便汇集起来。
有在远处做活的粗使丫鬟隐约看到,李姨娘带着小少爷在那边玩过沙包。
而当老夫人派去的嬷嬷沉着脸来到揽月轩时,李鸳儿正一脸忧色地给受了些许惊吓的嗣儿压惊。
听闻缘由,李鸳儿脸上瞬间血色尽失,她慌忙拿出那个已经重新仔细缝合好的沙包,
双手微微颤抖地奉上,语气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后怕与惶恐:
“嬷嬷明鉴,这……这确是嗣儿的沙包。
前两日玩耍时不小心被树枝刮破了,漏了些豆子出来,妾身今日才得空缝好……
妾身……妾身实在不知会因此惊扰到大奶奶,酿此大祸!
若是早知道,便是打死妾身,也断不会带嗣儿去那里玩耍的!这……这可真是……”她说着,眼圈一红,
几乎要落下泪来,那情态,完全是一个因孩子无心之失而惹下大祸的惶恐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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