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晔没有说话,郑太医额头贴着地面,连大气都不敢喘,一滴冷汗顺着他的鼻尖滑落。
不愿意醒来了吗?是这世上再也没有叫她牵挂的东西了吗?不,不对,她那样牵挂姚家人,怎么会放得下心来?这里头肯定发生了他不知道的事情。
“都退下。”魏晔眯了眯眼,“容音几人留下。”
瞧见往外走的崔琇又补了一句:“昭婕妤也留下。”
让她也听听,万一她还有别的法子呢?
“皇后病倒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容音几人相互看了看,尺玉早就憋不住了,要不是因为皇上,她的小姐怎么会躺在那里生死不知?今日就是豁出这条命她也要说:“大公子在矿上服劳役的时候被矿石生生砸断了双腿,老太爷闻讯惊得中了风,娘娘听了消息直挺挺就倒了下去。这一年多里娘娘常常夜不能寐,日日望着北地的方向,可偏偏将他们推入深渊的是她的枕边人!”
“放肆!来人!”魏晔勃然大怒。
“皇上息怒!”容音几个慌忙磕头求情,“尺玉伤心过度失了分寸,求皇上看着她伺候娘娘多年的份上宽恕她。”
见尺玉挺着脊背不肯低头,容音气得一巴掌扇在了她脸上:“还不认罪!娘娘往日都是怎么教你的!”
尺玉梗着脖子不肯开口,任凭她们怎么拽都没有服软。魏晔却冷静了下来,这是皇后最宠爱的宫女,自小当妹妹养着的,若是醒来看不见,只怕自己跟皇后的关系更加难以转圜。
崔琇瞧着魏晔的神情,心下有了数:“皇上息怒,娘娘身边离不开几位姑姑,任谁也没有她们伺候得尽心,这几日她们不眠不休,一根弦紧绷到了极限,难免神思不属。不如等娘娘醒来亲自罚她吧!”
“皇上?”帘子外传来了扈从的询问。
“退下!”
魏晔摩挲了一下玉扳指:“消息是陈松递进来的?”
这个人是姚家旧仆,姚家出事后就是他在京城和北地来往,帮着皇后送些银钱过去,魏晔默许了此事,他还常常找了由头往皇后的私库里添东西。
容音也知道瞒不住:“是。”
“惊着皇后,让人抓起来打死。”
安福应声刚准备走,崔琇带着疑惑出了声:“安大监且慢。皇上,妾有些地方想不明白,想再问问,许是妾多心了。”
魏晔稍稍抬了抬手,安福退到一边。
崔琇看着容音:“这消息是什么时候传来的?姚公子受伤又是什么时候?”
容音一怔:“消息是春耕大典那日塞到奴婢手里的,大公子受伤是半月前。”
“娘娘病了五日,也就是说从大公子受伤到消息传给娘娘,中间只有十日。北地远在千里之外,驿站快马日夜不休也需十日,这陈松一介平民绝不可能走驿站传消息。况且北地如今怕是还在下雪,哪怕是驿站也要多耽搁一些时日……十日,消息怎么回得来?”
容音大惊:“这消息是假的?!可是怎么可能?陈松在姚家待了二十年,这一年多也并无错漏。”
“如此,这个人就更该抓起来了。”魏晔沉声,“安福,你亲自去办,务必给朕问清楚了。”
安福领命走了,魏晔按了按额头:“皇后沉睡不醒,蓁蓁是否还有法子?”
崔琇摇了摇头:“不过妾听闻人在昏迷的时候是可以感知外界的,咱们与娘娘多说些话,兴许……”
“皇后喜欢你,你留在此处多陪陪她吧!朝臣还在太极殿,朕晚点再来。”
说罢,魏晔走了出去。皇后昏厥纵然是大事,可朝政也是大事。
凤仪宫的外殿里,后宫嫔妃都候着。
德妃见了魏晔赶忙起身:“皇上,不知娘娘现在如何?”
魏晔深深地望了她一眼,德妃的心一阵狂跳,方才她明明听见皇上叫了禁卫,不知为何却又让人退下了,但她总觉得和崔琇脱不了关系。皇上这样看着她,难不成是发现了什么?
魏晔冷眼扫过殿中的嫔妃,只觉得满殿的脂粉香里尽是刺目的算计。
目光落在顺才人身上时,魏晔勃然大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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