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远处走来一个裹着棉袄的老村民,拄着拐杖,看见我们车灯,停下脚步。
“这么晚了,还跑山道?”老头眯着眼,“这路段不好走啊,前几天刚死人。”
我们互相看了一眼。
“谁?”大嘴问。
老头叹了口气:“刘村的小刘,三十不到。老婆跟人跑了,他喝了药,死在屋里,没人发现,三天才闻着味……出殡那天,棺材抬出门就歪了,火盆也打翻,纸钱全飞进井里,啧,邪性得很。”我们愣在原地,谁也没吭声。
那老头说完就拄着拐杖慢慢走了,背影晃在夜色里,像根歪斜的枯木。
风忽然冷了下来,卷着地上的黄纸打转,灰烬黏在断枝上,像烧到一半的符。
我盯着那堆纸钱——烧得不齐整,边角还连着,明显是匆忙间撒的,没送完。
按规矩,送魂纸得烧透,不然亡魂找不到路,只能在原地打转。
“刘村……又是刘村。”猴子喃喃道,声音发虚。
大嘴没动,眼睛死死盯着前方那棵老槐树。
树皮皲裂,一道深痕从根部直划上去,像是被什么利器劈过。
我忽然想起什么:那天新车抛锚,就是在这棵树下。
冷风又起,这次带着一股腐味,不臭,却呛人。
纸灰猛地腾空,打着旋儿往空中飞,竟在半空停了那么一瞬,像被什么东西接住了。
我后背一凉。
凡子低声道:“有人在看我们。”
没人反驳。
那感觉太真实了——荒野寂静,树不动,草不摇,可那堆灰烬偏偏逆着风,朝一个方向聚。
大嘴终于开口,声音哑得不像他:“回去拿工具。”
我们都知道他要干什么。可谁都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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