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琰随即转向武当诸侠,朗声道:“武当诸位侠士,不必受她胁迫。俞三侠的伤,天下之大,未必只有黑玉断续膏一途。即便真的无药可医,武当风骨,亦远比能行走更重要!若为苟全而折腰事虏,恐怕俞三侠即便站起来,也会愧悔终身!”
他的话,掷地有声,如同洪钟大吕,敲响了武当众人心中的侠义之魂!
张三丰缓缓点头,眼中流露出赞许与决然:“南宫小友所言极是。岱岩的伤,是老道心中之痛。但若要用武当数百年的清誉和民族大义去交换,老道第一个不答应!想必岱岩也绝不会答应!”
师父的话,彻底坚定了武当诸侠的决心。宋远桥深吸一口气,对着赵敏斩钉截铁地道:“赵姑娘,请回吧!武当派,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希望被彻底断绝,赵敏的脸色终于有些挂不住了。她精心设计的筹码,在武当的铮铮铁骨和南宫琰的强势面前,显得如此可笑而无力。她眼波流转,心思急转,忽然又将目光投向了南宫琰,脸上重新堆起娇俏的笑容,仿佛刚才的威胁从未发生:
“南宫公子~果然是人中龙凤,武功高强,这骨气更是硬得很呢。小女子佩服!”她话锋一转,“既然武当派不肯,那……公子你替他们答应小女子三件事如何?只要你答应,这黑玉断续膏,我立刻奉上,绝不食言!”
她这一招转换目标,极为刁钻。她看出南宫琰武功极高,且与武当关系似乎不错,若能以黑玉断续膏为饵,钳制住这个神秘莫测的绝顶高手,无疑比逼迫武当投降更有价值。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心又提了起来。小昭更是紧张地看向南宫琰,小手不自觉地攥紧了他的衣角,眼中满是担忧。她深知公子性子,但也怕公子为了救人而应承下难以完成的条件。
然而,南宫琰的回答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
“不答应。”
三个字,清晰无比,回荡在殿中。
赵敏脸上的笑容再次僵住,她没想到对方拒绝得如此彻底,甚至连是什么事都不问一下。“南宫公子就不问问是哪三件事?或许只是举手之劳呢?”她试图挽回。
南宫琰眼神淡漠:“不必问。我行事,自有我的准则。不受任何人胁迫,亦不与你做任何交易。你的膏药,留着自己用吧。”他的态度坚决无比,丝毫没有转圜的余地。
看到南宫琰如此毫不犹豫地拒绝,小昭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回了实处,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和安全感包裹了她。她的公子,永远是那般顶天立地,不被任何外物所胁迫。
赵敏接连在两个男人面前碰了硬钉子,尤其是南宫琰那毫不留情的拒绝,让她这位一向顺风顺水的郡主脸上实在有些难堪。场面一时极为尴尬。
就在这时,善良仁厚的张无忌看着这场面,又想到三伯的伤势,心中实在不忍。他见赵敏下不来台,又确实渴望得到灵药,便叹了口气,上前一步道:“赵姑娘,你若信守承诺,肯给予黑玉断续膏救治我师伯,我张无忌可以答应你,在不违背江湖道义、不损害家国民族的前提下,为你做三件事。”
张无忌的松口,终于给了赵敏一个台阶下。她瞥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南宫琰,又看了看一脸诚恳的张无忌,心中虽对南宫琰的拒绝耿耿于怀,却也知道今日武当山之行已彻底失败,再纠缠下去也无意义。
她顺势收起折扇,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只是那笑容已有些勉强:“好!张公子快人快语,重情重义,小女子佩服!看在张真人德高望重、南宫公子神功盖世、以及张公子你这片孝心的份上,今日我便大发慈悲,将这黑玉断续膏给你!”
她说着,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抛给了张无忌。“使用方法,想必胡青牛的传人应该知道。”她语气略带讥讽。
随即,她目光再次复杂地看了一眼南宫琰,似乎想将这个一次次破坏她计划、又对她不屑一顾的男人深深记住。然后她一挥手,对属下道:“我们走!”
玄冥二老、阿大等人搀扶起伤员,簇拥着赵敏,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出了真武大殿,来时气势汹汹,去时却显得有些灰溜溜。
一场针对武当、针对张三丰的弥天阴谋,最终因南宫琰的横空出世与绝世武功,以及武当派上下宁折不弯的风骨,彻底粉碎。
殿内,阳光重新洒落,却带着劫后余生的宁静。众人看着张无忌手中的那个小盒子,心情复杂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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