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第七个被这件红衣选中的倒霉蛋,我是第七次“借用”了她的命活下来的人!
而她,我名义上的妹妹,实际上是我的姐姐,她才是真正的、最初的那个壳。
“咳咳……所以……你们两个,从一开始……就都是祭品。”老刀靠在墙边,咳着血,发出了悲凉的笑声。
话音刚落,木架上的替母衣突然毫无征兆地自燃起来。
那火焰并不灼热,反而透着一股阴冷,火光凝聚成一个人形,竟是陈小满幼时的模样。
火焰中的女孩看着我,轻轻地说:“哥哥,这一次,换我来替你了。”
火光中,我亲眼看着躺在地上的陈小满,她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干瘪、焦黑,最后化作一具拳头大小的焦尸,静静地躺进墙角一个不知何时出现的陶罐里。
随着她的死亡,我身上那件红衣猛地一松,我踉跄着后退几步,终于脱离了那种被束缚的窒息感。
可还不等我喘口气,胸口的纹路已经疯狂蔓延到了我的唇角。
我下意识地看向旁边水洼里的倒影,倒影里的我,已经彻底变成了另一副模样——一具没有五官的无脸小尸,正端坐在石台上,用陈小满化成的血线,缝制着第八件一模一样的红衣。
“去……去乱葬岗……”老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那截刺穿他心脏的伞骨塞进我手里,“找……找王婆子……她……她知道……怎么……剪断……第一根线……”
他的头一歪,彻底没了声息。
我抱起那个装着陈小满焦尸的陶罐,刚一入手,身上那件松开的红衣猛然收紧,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紧,勒得我骨头发疼。
无数孩童的低语在我耳边重叠响起,汇成一句冰冷的话语:
“母衣将成,七壳归一。”
身后,被周德海撞开的墙洞外,是冰冷的夜风。
我最后看了一眼这间吞噬了我姐姐和我所有亲人的石室,抱紧怀里的陶罐,毫不犹豫地从墙洞爬了出去。
洞外是一条狭窄的暗道,阴冷潮湿,不知通向何方。
我拖着沉重的身体,在黑暗中摸索前行,身后孩童的低语声渐渐被风声取代,暗道的尽头,隐约有了一丝惨白的光。
我奋力爬出暗道的出口,一股混杂着泥土和腐肉的恶臭扑面而来,眼前是一片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狰狞的枯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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