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派出所审讯室的灯光格外刺眼。
刘波坐在审讯椅上，双手被手铐固定在桌沿，头始终低着，额前的碎发遮住了眼神，只有在警员递水时，才会短暂抬起头，露出苍白而紧绷的脸。
夏天拿着完整的证据链资料走进审讯室，将笔记本、DNA 检测报告、喷漆成分分析一一摊在桌上，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刘波，这些证据已经足够证明你就是连环灭门案的凶手，现在坦白，对你我都好。”
刘波的手指在桌下微微蜷缩，沉默了几秒后，突然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丝偏执的倔强：“我没杀人。那些刀和喷漆是我捡来的，笔记本上的字是我随便写的，你们不能凭这些就定我的罪。”
“捡来的？”
夏天拿起那把带有血迹的单刃刀具，“这把刀上的血迹 DNA 与三名受害者完全匹配，刀柄上还有你的指纹，你怎么解释？还有笔记本里记录的受害者家庭作息，连他们每周三晚上会去超市购物都写得清清楚楚，这也是随便写的？”
面对质问，刘波又低下头，重新陷入沉默。
无论夏天如何追问，他都紧闭双唇，偶尔抬头时，眼神里满是抗拒，仿佛在刻意隔绝与外界的交流。
夏天知道，常规的审讯方式已经无法突破他的心理防线，于是拿出手机，在跨时空侦探协作群内求助：“刘波拒不认罪，即使面对铁证也不愿开口，该如何针对他的偏执型人格找到突破口？”
方木很快回复，语气带着对偏执型人格的精准把控：“这类人有强烈的‘自我逻辑闭环’，会用自己扭曲的道德标准合理化行为。直接反驳他的‘审判’理念只会让他更抗拒，不如从‘行为矛盾点’入手 —— 他声称自己是‘道德守护者’，却杀害无辜老人，甚至连没有直接道德问题的人都不放过，这种矛盾会让他的自我认知产生裂痕。”
他还特意补充：“审讯时可以重点提第三起案件的张大爷夫妇，强调他们一辈子教书育人，只是儿子有过错，却被全家灭口，让他解释‘这种审判是否符合他所谓的道德’，以此打破他的逻辑闭环。”
夏天将这些建议记在心里，重新调整审讯策略。
他拿起张大爷夫妇的照片，放在刘波面前：“你笔记本里写张大爷夫妇‘儿子婚外情，父母纵容，全家皆有过’，所以要杀他们。可我们调查发现，张大爷得知儿子出轨后，气得住院，还多次劝儿子回归家庭，这叫纵容吗？”
刘波的身体明显顿了一下，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桌角，声音比之前更低：“他们…… 他们没有及时阻止，就是有错。”
“那第一起案件的孩子呢？” 夏天继续追问，语气里带着一丝沉重，“那个五岁的孩子，连‘道德’是什么都不懂，你为什么也要杀他？你所谓的‘审判’，难道连无辜的孩子都不放过吗？”
这句话像一把尖刀，刺破了刘波的心理防线。他的肩膀开始颤抖，头埋得更低，双手紧紧攥成拳头，指节泛白。
夏天注意到，他的眼角有泪水渗出，顺着脸颊滴落在桌面上，晕开一小片水渍。
“你说你是在维护道德，可你做的事比任何不道德的行为都残忍。” 夏天放缓语气，却依旧带着力量，“你因为妻子出轨而痛苦，可你有没有想过，被你杀害的那些家庭，他们的亲人现在也在承受和你一样的痛苦？张大爷的女儿在外地工作，得知父母遇害后，当场晕过去；第一起案件的老人，至今不敢相信孙子已经不在了……”
刘波突然抬起头，声音沙哑地打断：“别说了！” 他的眼睛通红，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是他们先有错的…… 我只是在惩罚他们……”
“惩罚？还是发泄你的私愤？”
夏天抓住这个机会，进一步追问，“你妻子出轨后，你不敢面对自己的失败，就把怨恨转嫁到别人身上，用杀人来掩盖自己的懦弱。你所谓的‘道德审判’，不过是你逃避现实的借口！”
这句话彻底击垮了刘波。他双手抱头，趴在桌上失声痛哭，哭声里满是绝望和悔恨。
审讯室外的警员听到哭声，轻轻敲了敲门，夏天比了个 “稍等” 的手势，继续等待刘波情绪平复。
过了大概十分钟，刘波的哭声渐渐变小。
他抬起头，用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夏天，声音沙哑地说：“我…… 我交代……”
接下来的审讯中，刘波断断续续地讲述了每一次作案的细节。
第一次作案前，他跟踪第一起案件的受害者半个月，摸清对方的家庭作息后，伪装成快递员敲开房门，趁男主人签收快递时，用单刃刀将其杀害，随后又杀害了女主人和孩子，最后在客厅墙上画下红色十字；
第二次作案时，他伪装成社区维修人员进入受害者家中，作案手法与第一次如出一辙；第三次作案，因为警方的排查让他感到恐慌，他提前了作案时间，甚至没来得及仔细伪装身份，就闯入张大爷夫妇家中实施了杀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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