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主事?何事如此惊慌?陛下正在殿内探望太后娘娘。
公公,云织深吸一口气,举起手中紧握的、装有证据的布袋,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下官查出,太后日常服用的‘九转养心丹’被人掺入剧毒,长期服用已损及凤体!下官有确凿证据,恳请陛下、太后明鉴!迟则生变!
那内侍闻言,脸色骤变,不敢怠慢:云主事稍候,咱家立刻去禀报!
片刻之后,云织被引进了康宁殿的内殿。殿内灯火通明,弥漫着安神香的气息,但空气中却隐隐浮动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属于病气的沉闷。太后半倚在凤榻上,面色确实带着一丝不正常的潮红,呼吸略显急促,皇帝则一脸忧色地坐在榻前。
除了他们,太医院院使陈太医正,以及另外两位院判,竟然也都在场,显然是在为太后诊视。看到云织闯入,陈太医正花白的眉毛立刻皱了起来,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与警惕。
云织,皇帝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与威严,你方才所言,可是属实?太后凤体违和,莫非真与那养心丹有关?
陛下容禀!云织跪倒在地,将手中的布袋举起,下官夜查官药库,发现预备炼制‘九转养心丹’的原料,多处被人以次充好,甚至掺入剧毒!此丹非但不能养心,长期服用,反而会缓慢侵蚀心脉,危及生命!下官有物证在此!太后娘娘眼下症状,正是毒素积累,偶感风寒后引发之象!
胡说八道!陈太医正立刻厉声驳斥,‘九转养心丹’乃太医院不传秘方,历经数代检验,岂会有毒?云主事,你莫要在此危言耸听,妖言惑众!
是否妖言,一验便知!云织毫不退缩,目光直视皇帝,陛下,太后娘娘此刻是否感到心悸气短,胸中窒闷,且手足末端隐隐发凉?
太后微微睁大眼睛,虚弱地点了点头:确实……如此。
这正是蚀心草毒素影响心脉的典型症状!
陈太医正脸色微变,强自镇定:此乃心痹之症常见症状,岂能作为中毒依据?
那就请陛下、太后,容臣当场验证!云织从布袋中取出那瓶问题丹丸,以及那支冒充的野山参和掺假的辰砂,请取太后日常服用之养心丹,与臣手中这瓶对比!再取太医院提供的优质辰砂与野山参,与臣手中这些对比!
皇帝面色沉凝,挥了挥手。内侍立刻取来太后日常服用的丹丸,以及太医院库房记录的原料。
云织首先将两种丹丸分别置于银碟中。她暗中催动一丝灵枢佩气息,指尖在问题丹丸上轻轻拂过。只见那暗红色的丹丸表面,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渗出了一层极其细微的、带着阴寒气息的暗灰色露珠!而太后日常服用的那瓶,虽不明显,但在云织的引导下,也隐隐有类似迹象!反观太医院提供的样品,则毫无变化!
陛下,太后请看!此乃丹药中阴寒毒素遇纯阳之气所逼出的异象!云织声音清越。
接着,她又将两种和野山参分别展示。那掺假的辰砂颜色晦暗,置于灯下细看,可见杂质斑斑;而那支园参冒充的野山参,在云织刻意引导众人感受其气息时,明显能察觉到其药力的虚浮稀薄,与真正野山参的醇厚绵长相去甚远!
事实胜于雄辩!
陈太医正和另外两位院判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冷汗涔涔而下!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皇帝勃然大怒,猛地一拍桌案,龙颜震怒,太后日常用药,竟敢如此懈怠!以次充好也就罢了,竟还敢掺入毒物!陈友方!你太医院是干什么吃的!你这太医正,是如何当的!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陈太医正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浑身筛糠般颤抖,老臣……老臣失察!老臣有罪!定是下面的人……
失察?皇帝怒极反笑,朕看你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是同流合污!来人!将陈友方及涉事院判,统统给朕拿下!打入天牢,严加审讯!
侍卫应声而入,不顾陈太医正等人的哭喊求饶,将他们拖了下去。
殿内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太后有些急促的呼吸声。她看着云织,眼中充满了后怕与感激。
云卿,皇帝的目光落到云织身上,怒气稍缓,带着一丝复杂的赞赏,你又立下一功。太后如今情况,该如何是好?
陛下,太后娘娘毒素入体已有时日,需立刻解毒,并调理受损心脉。云织沉声道,寻常药物恐难奏效,且易被体内残毒所激。臣……愿以家传针法,为太后娘娘逼毒疗伤!
这是兵行险着!在太后身上施针,若有半分差池,便是万劫不复!但她别无选择,太后的状况已不容拖延,而且,这是取得太后和皇帝绝对信任的最佳时机!
皇帝凝视着云织,目光锐利,仿佛要看清她内心的一切。片刻沉默后,他缓缓点头:
云织深吸一口气,摒除一切杂念。她来到凤榻前,取出随身携带的银针。这一次,她不再掩饰,指尖九道凝练着灵枢佩紫芒与万药精粹生机的灵枢气针瞬间成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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