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队行至第五日,暮色初临之际,望楼上的哨探突然扯开嗓子嘶吼:“公子!前方见七洲山岛影!左舷十里水际,有可疑船影攒动!”
陈敬源闻声,霍然起身,快步登上镇海号的望楼。他手搭凉棚极目远眺,只见暮色四合的海面上,七洲山的礁石群如巨兽獠牙般探出水面,白浪拍打着岩岸,溅起丈高水花。左舷方向,十余艘乌篷船正借着暮色的掩护,呈扇形朝着船队包抄而来,船桅上不见旗号,船舷边却隐约有刀光闪烁——是盘踞在七洲山一带的海寇。
“传令各船!升戒备旗!炮舱炮手就位,火铳手列阵船舷!”陈敬源的声音透过海风,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铜锣声急促地响起,四艘福船迅速变换阵型,由一字长蛇阵改为鹤翼阵,镇海号居中,破浪、靖海二船护持两翼,东风号断后,如一只展开双翼的雄鹰,稳稳扼住了航道。
护卫们动作利落,顷刻之间便各就各位。炮舱内,炮手们撬开炮衣,将火药与弹丸填入炮膛,通红的火折子悬在引信旁,只待一声令下。
船舷边,二百余名火铳手半蹲成列,掣电铳的准星已然对准了越来越近的海盗船,少年们的脸上不见丝毫惧色,唯有砺锋院操练出的悍勇与镇定。
百夫长周彦立在镇海号的船头,粗声喝道:
“尔等皆是陈公子养的好儿郎!今日便让这群海寇尝尝,咱们砺锋院的铳,神工院的炮,有多厉害!”
话音未落,海盗船已逼近至五里之内。为首的一艘乌篷大船之上,一个满脸横肉的大汉立在船头,手中挥舞着一柄鬼头刀,声如破锣地叫嚣:
“船上的听着!留下货物,饶尔等一命!若敢反抗,便把你们沉尸喂鱼!”
海风吹来,裹挟着海盗们的污言秽语,还有一股浓重的腥膻之气。那些海盗大多是亡命之徒,常年盘踞在七洲山附近,专劫过往商船,手段狠辣,寻常客商遇上,唯有任人宰割的份。
陈敬源冷笑一声,抬手示意炮手暂缓开火。他朗声道:
“我乃淮安府陈敬源,此番南下南洋,与诸位井水不犯河水。念尔等皆是被逼无奈,速速退去,我不予追究!”
那海盗头子闻言,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一阵狂笑:
“陈敬源?没听过!老子只认金银财宝!兄弟们,给我冲——”
他的吼声尚未落下,陈敬源猛地挥手:“开炮!”
“轰——”
镇海号船头的一尊红衣大炮率先怒吼,炮口喷出一道耀眼的火光,沉重的铁弹呼啸着划破暮色,精准地落在为首那艘海盗船的船舷边。轰然巨响中,水花冲天而起,半艘船身都被巨浪掀得倾斜,海盗们惊呼着东倒西歪,有几个躲闪不及的,直接被巨浪卷落海中。
这一炮,威力之猛,声势之盛,远超海盗们的想象。他们平日里遇上的商船,最多只有几杆鸟铳,何曾见过这般威力的火炮?
海盗头子的狂笑戛然而止,脸上的嚣张瞬间被惊恐取代。
“放铳!”周彦紧接着一声令下。
船舷边的火铳手们齐齐扣动扳机,“砰砰砰”的铳声连成一片,铅弹如雨点般朝着海盗船射去。冲在最前面的几艘乌篷船,船帆被打得千疮百孔,甲板上的海盗惨叫着倒下一片,鲜血染红了海面。
靖海、破浪二船的红衣大炮也相继开火,十余发铁弹呼啸而出,落在海盗船队之中。一时间,海面上炮声震天,火光四起,海盗船被打得晕头转向,哪里还敢再往前冲?
陈敬源立在望楼上,目光冷冽。他知道,这群海寇欺软怕硬,唯有以绝对的武力震慑,方能彻底吓退他们。他再次挥手:“红衣大炮瞄准为首敌船,再轰!”
又是一声震天巨响,这一炮直接命中了海盗头子的座船。船桅应声折断,篷布如破絮般飘落,船身裂开一道巨大的口子,海水汹涌而入。海盗头子惨叫着,被几个亲信拼死拽着,跳上了一旁的小船。
“撤!快撤!”海盗头子魂飞魄散,哪里还有半分刚才的嚣张,只顾着催促手下逃命。
余下的海盗船如丧家之犬,调转船头,拼了命地朝着七洲山的礁石群逃窜,生怕晚了一步,便被大炮轰沉。
周彦见状,哈哈大笑,道:“公子好手段!这群蟊贼,这下怕是再也不敢打咱们船队的主意了!”
陈敬源望着渐渐远去的海盗船影,微微颔首。他抬手道:
“鸣金收兵,各船清点损伤,加强警戒。七洲山附近礁石密布,谨防海盗狗急跳墙。”
铜锣声再次响起,急促的炮声与铳声渐渐平息。海面上,只余下几艘破损的海盗船残骸,还有漂浮的木板与旗帜,在暮色中随波逐流。
护卫们发出一阵欢呼,少年们的脸上满是兴奋与自豪。他们握紧手中的掣电铳,望着船头迎风招展的“陈”字大旗,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归属感。
陈敬源走下望楼,海风拂过他的玄色披风,衣袂翻飞。他望着远处隐在暮色中的七洲山,又看向身后四艘巍然挺立的福船,眼底的光芒愈发坚定。
暮色渐浓,星辰渐次点亮夜空。四艘福船调整航向,绕过七洲山的礁石群,继续朝着南洋的方向,破浪前行。船尾的航迹,在月光下泛着粼粼波光,如一条通往远方的银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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