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迅速撤离。
路上，孤狼简单说了地脉之眼的情况，以及石柱上刻的衍象盘图谱。
“完整的图谱……”韩十三沉吟，“这意味着，只要按图索骥，就能找到其他地脉节点。凌大侠这是在给你指路。”
回到竹影斋时，天已微亮。
柳如眉等人一夜未眠，都在等消息。
见众人平安归来，这才放下心。
哑婆婆端来热茶，程墨轩忙着帮林守拙包扎擦伤——逃出时他手臂被碎石划破了。
“地脉之眼的事，玄机阁不会善罢甘休。”
柳如眉听完讲述后道，“他们损失了一个重要据点，必定疯狂报复。”
“但他们也暴露了。”孤狼喝了口茶，“那处宅院是暗桩，现在毁了，他们在金陵的布局就缺了一角。”
“而且地脉紊乱，短期内他们无法再利用地脉之力追踪我们。”
苏浅雪取下黑巾，露出苍白但坚毅的脸：“现在最重要的是，参透石柱上的图谱。”
“若真能找到其他地脉节点，或许就能解开地脉之门的全部秘密。”
程墨轩忽然道：“凌大哥，你在洞穴中时，有没有感觉到……特别的气息？”
“比如，与你体内地煞之精同源，但又不同的气息？”
孤狼一怔。仔细回想，在晶体旁时，确实感受到两股力量：
一股灼热暴戾，是他熟悉的地煞之精；另一股阴柔冰寒，隐在深处，几乎难以察觉。
“有。”他点头。
“那就对了。”程墨轩兴奋道，“地脉分阴阳，衍象盘引阴脉，地煞之精属阳脉。”
“你要完全掌控地煞之精，可能需要找到对应的阴脉之力来调和。”
苏浅雪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地脉之门需要阴阳两脉同时开启？”
“而凌大哥目前只有阳脉之力？”
“正是！”程墨轩取出一张纸，迅速画出九宫图，“九根石柱，按方位分，东三柱属阳，西三柱属阴，中间三柱调和。”
“凌大哥毁的都是东侧石柱——那是阳柱。所以地脉只是暂时紊乱，并未崩塌。”
这解释合情合理。
众人精神一振。
“那阴脉之力在何处？”铁狼问。
程墨轩指向地图上的玄妙观：“这里。西为阴，玄妙观在城西，又是道观，属阴。很可能那里藏着阴脉节点。”
“又是玄妙观……”柳如眉蹙眉，“那地方比地脉之眼更神秘，防守也更严密。”
孤狼看着地图，沉思良久，缓缓道：“既然绕不开，那就去。”
“何时？”
“今夜。”孤狼放下茶杯，“玄机阁刚遭重创，必定阵脚大乱。趁他们还没反应过来，打他个措手不及。”
“可你的伤……”
“不碍事。”孤狼运转内力，经脉的刺痛已减轻许多，“地脉之力有疗伤之效，半日便可恢复。”
柳如眉还想说什么，但看孤狼神色坚决，知道劝不住，只得道：“那就好好休息，养精蓄锐。我去准备些用得上的东西。”
众人各自散去。
孤狼回房，盘膝调息。
这一次，他不再强行引导地脉之力，而是放松心神，让自身内力自然流动，与大地脉动渐渐同步。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他仿佛能“听”到脚下大地的呼吸，能“看”到地脉之力的流向。
虽然还很模糊，但确确实实存在。
原来这就是《地脉导引术》的真正境界——不是练功，是悟道。
午后，柳如眉送来一套道袍和几样物事。
“玄妙观香火虽不旺，但每月十五有法事，香客可以入观参拜。”
她将道袍展开，“扮作香客混进去，比硬闯容易。”
道袍是寻常款式，但做工精细。
另有假须、头巾，可以改变容貌。
“这些是什么？”孤狼指着几个小瓷瓶。
“迷香、解药、烟雾弹。”柳如眉一一说明用法，“还有这个——”
她取出一个罗盘，指针不是指南，而是微微颤动，指向某个方向。
“这是苏家祖传的‘寻脉盘’，能感应地脉波动。靠近阴脉节点时，指针会剧烈转动。”
孤狼接过罗盘，果然，指针正微微指向西方——玄妙观方向。
“多谢。”
“不必。”柳如眉看着他，轻声道，“云袖若在，也会这么做。”
她转身要走，又停住：“苏姑娘……你觉得她可信吗？”
孤狼沉默片刻：“至少目前，她站在我们这边。”
“那就好。”柳如眉点头，“小心些。玄妙观……比你想的更危险。”
她走后，孤狼将罗盘收好，继续调息。
窗外的日头渐渐西斜。
当最后一抹余晖消失在天际时，孤狼睁开眼。
眼中精光内敛，气息沉凝如渊。
今夜，他要再探龙潭。
（第一百九十六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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