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成这一切,他终于再度闭合双眼。心意沉入丹田深处,牵引着那缕虽然微弱却凝练坚韧如同冰核的灵力,小心翼翼地沿着受伤的经络流转,温养,恢复。试图驱散那深入骨髓的疲惫与虚弱。洞窟内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更远处隐约传来麻杆和小鱼在毯子下压抑的、带着恐惧的呼吸声,以及隔间深处疤脸老刀那边如同拉风箱般沉重而隐忍的喘息。
时间在黑暗与冰冷中无声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
“沙……沙……”
极其细微的摩擦声,如同砂砾在坚冰上拖动,突兀地从洞窟最深处、那堆放如小山般的妖兽残骸的阴影角落里响起。
唰!
林衍双目陡然睁开!寒芒爆射!手中寒髓剑已瞬间紧握!尽管剑未出鞘,一股冰冷彻骨的杀意已如捕猎的毒蛇,瞬间锁定声音来源!
在惨绿幽光的映照下,那堆狰狞的妖兽骸骨构成的浓重阴影中,两点绿豆大小的、闪烁着幽幽磷火的绿芒缓缓亮起。一个佝偻、干瘪得如同刚出土的包皮骷髅、裹着一层肮脏破烂裹尸布般的“人”,拄着一根顶端镶嵌着惨白兽骨、形态扭曲的木杖,如同融化在黑暗中的水痕般,无声地“流淌”了出来。
是那个分发“耙子”工具、脸上每一道褶皱都刻满麻木与死气的老杂役——胡老杂。
他那双浑浊得如同沉积万年淤泥的死水潭般的眼珠,在惨绿幽光的映衬下没有任何聚焦点,只是毫无生气地“滑”过林衍布满血迹汗渍的脸,又“滑”过他身旁那个散发着浓烈血腥与价值气息的沉重牛皮囊,最终像生了锈的钉子般,死死“钉”在了那把横陈在草铺上的寒髓剑鞘上。
那张风干橘皮般的脸皮不见半分牵动。干裂如同龟裂河床的嘴唇却微微翕张,发出嘶哑得如同漏风风箱磨砺锈铁的声音:
“新来的‘耙子’……林衍?”
林衍握剑的五指指节因用力微微泛白,体内冰核般的内息无声转动,如同一道无形的冰壁,将警惕提升至顶点。他冷冷地回视着那两点幽绿的磷火,一言不发。
胡老杂浑浊的眼珠极其缓慢地转动了一下,似乎是对上了林衍的视线,又似乎穿透了他的躯壳,落向了虚空中的某个存在。他抬起那只枯槁得只剩一层皮包裹指骨、如同干瘪鸡爪般的手,颤巍巍地指向林衍脚边那个价值不菲却又如同烫手山芋的皮囊,声音平板得不带一丝波纹:
“司里的规矩……捞到的东西……得上缴‘鉴渣堂’……定级……划功勋……”
话语像是卡壳的齿轮,停住。他那干瘪的喉咙里发出一串艰涩刺耳的“嗬嗬”怪响,像是生锈的机关在试图模仿一个笑容,最终却只让那张本就令人悚然的脸孔显得更加诡异、扭曲。
“……你……捞的东西……有点……扎眼。”
佝偻的身影如同被无形的提线操纵,缓缓转回,拄着那根顶端惨白骨块的扭曲木杖,一步一顿,朝着洞窟深处某个更加幽暗、浓烈药水气味与陈旧污秽气息纠缠盘旋的岔道口挪去。砂纸擦冰的脚步声再次响起:沙……沙……
嘶哑的低语如同坟茔中回荡的鬼魅呓语,在死寂的冰窟中幽幽弥散开:
“鉴渣堂……卯时三刻……开门……过时不候……”
声音最终被岔道口无边的黑暗彻底吞噬,留下一个充满不祥意味的悬念。
林衍紧着手中冰冷剑柄,目光锐利如鹰隼,扫过胡老杂消失的幽暗岔道,又低头凝视着脚边那个散发着强烈价值气息、也引来无数麻烦视线的沉重皮囊。
疤脸老刀那布满伤痕的脸上露出的复杂审视,陆明轩随手一挥留下名剑时的莫测高深,还有眼前这个如同幽冥使者的胡老杂冰冷麻木的警告……如同一张无形的、由警告与觊觎织成的网,在这片埋葬了无数生命、只余下冰冷与死亡的地狱里,朝着他当头笼罩下来。
价值。它意味着攀升的阶梯,生存的筹码,也意味着……数不清的麻烦与贪婪的目光。
“呼……”林衍缓缓地、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冰冷的白气在黑暗中如烟般消散。紧握剑柄的手掌,一点点松开。
他重新闭上了眼睛。意识沉入丹田最深处,那缕凝练如万年玄冰核心的灵力,仿佛一条察觉了外界风雨、正无声蛰伏、积攒着力量的……潜在暗渊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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