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轩是被通讯珠的震动吵醒的，三更半夜的，那珠子在石桌上“嗡嗡”乱转，震得旁边的茶杯都跟着晃。他一摸怀里，小金还睡得正香，金色的光晕在衣襟上投出个暖融融的小圆斑——这小东西自从净化了幽冥海，就变得格外嗜睡，像是耗光了力气。
“谁啊这是，大半夜的不让人睡觉。”凌轩揉着眼睛抓起通讯珠，刚注入一丝灵力，就听见里面传来星陨急促的嘶吼，背景里全是金属碰撞的脆响和天魔的尖嚎，“至尊！幽冥海三号哨塔遭袭！天魔……好多天魔！为首的家伙太邪门了，我们快撑不住了！”
凌轩的困意瞬间飞没影了，抓起旁边的开天斧就往外冲，出门时差点撞翻端着夜宵的紫霞仙子。“出什么事了？”紫霞仙子手里的莲子羹晃出半盏，见他脸色煞白，连忙放下食盒跟上，“是不是天魔又闹事了？”
“三号哨塔被围了，星陨他们快顶不住了。”凌轩一边跑一边吼，声音在寂静的学院里炸开，“帝俊！太一！刑天！速到议事殿集合！”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议事殿里就聚满了人。帝俊刚披好战甲，河图洛书在他手边悬浮着，上面已经映出哨塔的影像——漆黑的天魔潮像潮水般涌来，将通体由鸿蒙神石打造的哨塔围得水泄不通，塔身上的防御符文忽明忽暗，好几处已经被魔气腐蚀出窟窿。
“是他。”凌轩的手指重重戳在影像里那个身穿黑甲的身影上，指尖都在发颤，“小金之前给我看的，就是这家伙。”
影像里的天魔首领格外扎眼，他的黑甲上布满了暗红色的符文，手里提着一柄骨刃，每挥一下都能带起大片猩红的魔火，哨塔的防御符文碰到那火焰就跟遇到克星似的，瞬间熄灭。星陨带着几名星辰古族弟子守在塔顶，星辰镜射出的光芒刚碰到他，就被骨刃劈得粉碎。
“这魔火不对劲。”凰曦族长皱着眉，指尖燃起一缕涅盘火，“比普通的混沌魔火烈十倍，还带着蚀灵的属性，我的涅盘火都能感觉到压制。”
“不止魔火邪门，这家伙的气息……”刑天摸了摸断肩处的伤疤，脸色凝重，“比天魔始祖的残魂还沉，像是把整个域外混沌的阴冷都裹在身上了。”
通讯珠里的嘶吼突然变调，星陨的声音带着血沫：“至尊！他要破塔了！啊——”后面的声音被一阵刺耳的碎裂声取代，通讯珠“咔嗒”一声裂开，彻底没了动静。
“该死！”凌轩一拳砸在石桌上，震得五颗本源晶石都跳了跳，“太一，你带着混沌钟立刻支援哨塔，用钟声震散天魔潮；帝俊，启动周天星斗大阵，封锁幽冥海周边空域，别让一个天魔漏进洪荒腹地；刑天，你带巫族子弟守在学院外围，防止天魔偷袭；玄烨神尊，麻烦你带着圣泉和净化珠，救治受伤的修士。”
“那你呢？”紫霞仙子抓住他的手腕，眼神里全是担忧，“你刚稳固境界没多久，别又去硬拼。”
“我去会会那个黑甲天魔。”凌轩拍了拍她的手背，将一颗星辰珠塞进她手里，“放心，这次不逞能。小金能感应到他的弱点，我摸到机会就撤，你在学院等着我。”
小金像是听懂了他们的对话，从凌轩怀里飘出来，蹭了蹭紫霞仙子的脸颊，又钻回凌轩衣襟里，金色的光晕将两人都裹了一下——像是在做保证。紫霞仙子这才松了手，塞给他一囊莲子羹：“路上吃，别空着肚子打架。”
凌轩刚冲出学院，就听见远处传来混沌钟的轰鸣，沉闷的钟声像惊雷滚过天际，下方的天魔潮果然出现了骚乱。他脚踩祥云，开天斧在身后拖出一道紫金色的光带，沿途遇到零散的天魔，随手一斧就劈成飞灰。
越靠近三号哨塔，空气中的血腥味就越浓。哨塔已经塌了一半，鸿蒙神石的碎块散落满地，上面还沾着修士的残肢和天魔的黑血。太一抱着混沌钟站在半空，钟声震得他嘴角溢血，周围的天魔像割麦子似的倒下一片，但很快又有新的天魔补上来，密密麻麻的像爬满了黑蚁。
“凌轩！你可来了！”太一见他飞来，嗓子都喊哑了，“这黑甲魔崽子太硬了，混沌钟都震不伤他！”
凌轩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黑甲天魔正站在哨塔的废墟上，骨刃上挑着星陨的星辰镜，镜身已经裂成了两半。他似乎察觉到凌轩的目光，缓缓抬起头，头盔下的猩红眸子像两簇鬼火，咧开嘴露出尖牙，发出一声刺耳的狞笑。
“你就是凌轩？”黑甲天魔的声音不像墨渊那么沙哑，反而带着一种金属摩擦的质感，“杀了我两个弟弟，毁了我的祭坛，这笔账，得好好算算。”
“你是天魔主和墨渊的哥哥？”凌轩挑眉，开天斧在手里转了个圈，“难怪这么不长眼，一家子都是短命鬼。”
“狂妄！”黑甲天魔怒吼一声，骨刃朝着凌轩劈来，猩红的魔火瞬间化作一条巨蟒，张开血盆大口咬来。凌轩侧身躲开，斧刃擦着魔蟒的鳞片划过，带出一串火星，魔蟒吃痛，嘶吼着转身又扑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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