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飞醒来时，最先感受到的是消毒水的气味。
他睁开沉重的眼皮，花了点时间适应光线。这是一间纯白色的病房，他正躺在病床上，手背上插着输液针。窗外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条纹状的光影。
令他惊讶的是，马大彪正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这个发现让张小飞心头一暖——没想到这位看似不靠谱的上司，竟然会在病床前守着他。
“彪哥...”他轻声唤道。
马大彪猛地惊醒，揉了揉眼睛：“哟，醒了？”
张小飞正想道谢，却注意到马大彪手上攥着一本病历本，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数字。
“你这是...”
“嗨，闲着也是闲着。”马大彪嘿嘿一笑，把本子亮出来，“彪哥我在算这个月的开支。你看啊，你这一住院，医疗费都得从咱们C组的经费里扣。这瓶葡萄糖就得八十多，还有这床位费一天三百...”
张小飞顿时无语，刚才的感动瞬间烟消云散。
马大彪完全没注意到张小飞的表情变化，自顾自地说道：“你昏迷这三天，彪哥我可是天天来报到。护士站的小妹妹长得可真水灵，特别是那个姓林的，啧啧...”
马大彪完全没注意到张小飞的表情变化，自顾自地说道：“你昏迷这三天，彪哥我可是天天来报到。这不，刚才还帮林护士搬了两箱医疗物资，她答应下班后请我喝奶茶呢！”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苹果，在衣服上擦了擦就啃了起来：“这苹果也是从护士站拿的，反正她们多得是。”
“我...昏迷了三天？”张小飞决定忽略马大彪的那些小动作。
“整整三天。”马大彪一边啃苹果一边点头，“感觉怎么样？”
张小飞试着动了动身体，除了浑身肌肉酸痛外，似乎没什么大碍。
“后来发生了什么？那个果冻一样的怪物...”
“被王向楠带队解决了。”马大彪撇了撇嘴，语气有些复杂，“B组带着特制装备来的，听说是什么高频共振器，专门对付那种物理免疫的异常体。”
张小飞愣了一下：“王向楠是？”
“B区主管”马大彪没好气的说道。
张小飞想起自己昏迷前听到的那个冷峻的声音，确实很有磁性。
这时，张小飞才注意到马大彪的右手缠着绷带：“你受伤了？”
“小意思，破门的时候蹭破点皮。”马大彪摆摆手，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说正事。高老昨天来过了，脸色不太好看。”
张小飞心里一紧：“因为我们擅自行动？”
“比那更糟。”马大彪叹了口气，顺手把苹果核扔进床头的医疗废物垃圾桶，“管理局其实早就盯上那个据点了，本来打算放长线钓大鱼，摸清‘衔尾蛇’在城内的整个网络。结果咱俩这么一闹，打草惊蛇，线索全断了。”
张小飞愣住了，没想到他们的行动竟然破坏了管理局的计划。
“那...我们会受到处分吗？”
“你？应该不会，毕竟是新人，而且是被我拉下水的。”马大彪苦笑一声，眼睛却一直往门口瞟，显然在等那位林护士，“彪哥我可就惨了，高老说要从重处理，这个季度的奖金肯定是泡汤了。”
病房内陷入短暂的沉默。张小飞看着窗外的阳光，心情复杂。他本以为他们立了功，没想到却是帮了倒忙。
“不过话说回来，”马大彪突然话锋一转，终于把目光从门口收回来，“你小子可以啊，第一次出外勤就碰上‘红衣女傀’，还能全身而退。高老虽然生气，但私下里说你是块好材料。”
张小飞还没来得及消化这个信息，马大彪又接着说：
“还有个消息，王向楠因为这次行动表现出色，受到表彰了。”他说这话时，表情酸溜溜的，“听说要升职加薪，年底还要评先进个人。”
“那不是好事吗？”张小飞不解。
“好什么好！”马大彪愤愤不平，“那家伙就是运气好，捡了个现成的便宜。要不是咱们先和那鬼东西拼命，消耗了它的能量，B组哪能那么轻松收场？”
张小飞终于明白马大彪在别扭什么了，忍不住笑了：“彪哥，你该不会是嫉妒吧？”
“放屁！彪哥我是那种人吗？”马大彪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我就是...就是觉得不公平！咱们拼死拼活，他倒好，带着精良装备来收人头，完了还要受表彰！”
正说着，病房门被推开，一位年轻漂亮的护士走了进来。马大彪立刻换上一副殷勤的笑脸。
“林护士，您来啦！”他赶紧站起来，顺手把桌上剩下的一个苹果塞进护士手里，“这是我特地给您留的，可甜了！”
林护士面无表情地把苹果放回桌上：“马主管，探视时间到了，病人需要休息。”
“这就走，这就走。”马大彪连忙点头，趁林护士不注意，悄悄从床头柜上顺了一包棉签塞进口袋，同时对张小飞使了个眼色，“好好养伤，别想太多。天塌下来有彪哥顶着！”
看着马大彪屁颠屁颠地跟着林护士走出病房，还不停地找话题搭讪，张小飞无奈地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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