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边陲,千山万壑深处,阴云常年笼罩着一片地势险恶、雾气弥漫的巨大山谷——葬神谷。
谷地深处,古代祭祀遗迹的残垣断壁已被清理改造,一座以黑色岩石和不知名金属搭建的、布满诡异符文的庞大祭坛矗立在最中央。祭坛呈多层环状结构,层层收缩向上,顶端悬浮着一颗不断扭曲变幻、散发不祥暗红色光芒的能量核心,与忘川谷“永恒之哀”的气息有几分相似,却更加驳杂、混乱,仿佛强行糅合了多种痛苦与欲望。
祭坛周围,身着衔尾蛇服饰和部分穿着管理局叛变武装的人员正在忙碌,调试着连接祭坛的复杂管线与能量导管。空气中弥漫着低压的嗡鸣和一种甜腻而令人作呕的灵质气息。
祭坛侧后方,临时搭建的指挥营帐内。
常清双手被特制的灵能抑制手铐锁住,脸色苍白但眼神倔强,被强迫坐在一张金属椅上。刘洋则被更粗暴地捆缚着扔在角落,嘴角带血,眼神晦暗,似乎已认命。
周尚文换了一身便于行动的深色作战服,但依旧保持着整齐,他站在一幅巨大的葬神谷全息地形图前,听着下属汇报。
“外围三道防线已按计划布设完毕,混合了实体陷阱、能量扰动场和自动防御武器。‘鹞鹰’突击队残部与衔尾蛇‘影狩’小队混编,负责机动防御。各节点通讯已加密,并设置了反向追踪诱饵。”一名叛变的内务监察科军官报告。
周尚文点点头:“高建国那边有什么动静?”
“总局已进入一级战备,大量人员物资调动,方向明确指向西南。我们的内线传来模糊信息,他们可能在组织大规模的正面进攻部队,同时……似乎有小股精锐单位从不同路径秘密向葬神谷方向渗透,行踪很隐蔽,难以准确定位。”
“预料之中。”周尚文并不意外,“王向楠和马大彪会来硬的,张小飞……一定会想办法钻进来。传令下去,外围防线可以适当‘放水’,让他们的渗透小队觉得有机会,但核心区三公里范围内,必须布置‘镜花水月阵’,启动所有‘白偶’预设的感知陷阱。我要他们进得来,却摸不到真正的核心。”
“是!”
周尚文挥退下属,走到常清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常技术员,不用害怕。你的价值很高,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你身上那点稀薄的司衡殿血脉印记,是仪式最好的‘稳定剂’和‘中和剂’,能帮助我更好地接纳‘本源亲和’的力量,减少排斥反应。你应该感到荣幸。”
常清咬牙道:“你做梦!小飞和高老他们一定会来阻止你!”
“我期待他们来。”周尚文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张小飞是‘钥匙’,也是仪式最重要的‘原料’。他来了,仪式才能完整。至于高建国……”他眼中闪过一丝忌惮,但很快被疯狂覆盖,“在葬神谷,在祭坛的力量范围内,他的‘规则压制’未必还能那么奏效。更何况,我们还有别的底牌。”
他转身走向角落的刘洋,蹲下身,声音轻柔却令人毛骨悚然:“灰指,你本来可以死得更有价值一点,比如在鬼市。不过现在也不错,作为‘背叛者’和‘衔接点’,你的血和灵魂,可以用来加强祭坛与邱文腾那边‘技术力’的联系,让‘意识覆写’更加顺畅。”
刘洋惨然一笑:“周扒皮,你和你爹一样,都是不得好死的疯子。”
周尚文不以为意,站起身,对帐篷阴影处道:“九儿,看好他们。尤其是常清,别让她出意外。仪式开始前,她必须保持‘活性’。”
阴影中,赵九儿的身影缓缓浮现。她依旧是一袭红衣,但神色比以往更加空灵莫测,眼神在常清和刘洋身上掠过,最后落在周尚文背上,声音缥缈:“师兄,你还是这么喜欢算计一切,连昔日的同门和棋子最后的用途都要榨干。”
周尚文脚步一顿,没有回头:“我们都是为了超越。只是路径不同。当年你选择离开,今天,我们用各自的方式,验证谁的道路更正确。”
赵九儿轻轻笑了,笑声在帐篷里回荡,听不出情绪:“正确?师兄,从你眼睁睁看着清河师兄在舱里呼喊,却选择站在原地的那一刻起,你的路,就注定只能通往毁灭,无论披着多么华丽‘秩序’的外衣。”
周尚文身体微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终究没有再说什么,大步离开了营帐。
赵九儿走到常清面前,伸出冰凉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仔细端详着,低语道:“司衡殿的血脉……‘织梦’的碎片……真是有趣的组合。殷澜那个丫头,应该会对你很感兴趣吧?”她放下手,又看向奄奄一息的刘洋,“至于你……痛苦和悔恨,也是不错的祭品燃料。”
她挥了挥手,两名沉默的、眼神空洞的“代行者”走进来,将常清和刘洋分别带往不同的拘禁点。
与此同时,祭坛正下方,一个更加隐秘、布满精密仪器和生命维持装置的地下实验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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