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洞洞的枪口,距离江河的眉心只有不到半米。
那一瞬间,时间仿佛静止了。
空气中弥漫着火药味、劣质烟草味,还有刘二麻子裤裆里传出的尿骚味。
面对那把随时可能走火的双管猎枪,江河的心脏狂跳,如同擂鼓。但他那双看过无数沧桑岁月的眼睛,却强行保持着一种与其年龄不符的死寂。
越是绝境,越要冷静。这是前世他在海外被非法武装扣押时,用命换来的教训。
“各位大哥,别……别走火。”
江河慢慢举起双手,动作僵硬而迟缓,脸上恰到好处地露出几分“乡下人没见过世面”的惊恐和憨厚,“我……我就一收破烂的,路过,路过……”
“收破烂的?”
刀疤脸眯起眼,目光如鹰隼般在江河身上扫视。工装、解放鞋、帆布包,确实像那么回事。
但下一秒,他的目光落在了桌子上那五张还没来得及收起的大团结上。
“呵,现在的收破烂都这么有钱了?随手就是五十块?”
刀疤脸冷笑一声,枪口往下压了压,直接顶在了江河的胸口,“小子,我看你是条子(警察)的探子吧?”
“咔嚓。”
旁边两个大汉也把手里的刀拔了出来,眼神凶狠地围了上去。
刘二麻子已经吓瘫在地上,缩成一团,嘴里只会哼哼。
“冤枉啊大哥!”
江河声音发颤,急得脸红脖子粗,“我真不是条子!我是刘二麻子远房表侄!这不是听说我叔捡了点铜片子,我寻思着收回去能倒腾俩钱嘛……大哥,那钱你们拿去喝茶,别杀我,别杀我……”
说着,江河哆哆嗦嗦地把桌上的钱往前推,眼神里满是祈求。
那副怂样,演得入木三分。
刀疤脸狐疑地看了看刘二麻子:“老东西,他是你侄子?”
刘二麻子此时脑子里全是江河刚才那句“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谎”,他知道,如果承认江河是外人,这帮杀人不眨眼的匪徒为了灭口,肯定会连他也一起崩了。
“是……是是!是我侄子!刚进城收破烂没两天,脑子不太好使……”刘二麻子结结巴巴地圆谎。
刀疤脸哼了一声,一把抓起桌上的钱揣进兜里,稍微放松了警惕。
“既然是收破烂的,那就赶紧滚!以后把嘴闭严实了,否则老子把你皮扒了!”
刀疤脸一挥枪管,示意江河滚蛋。
江河如蒙大赦,抓起帆布包就要往外跑。
但他跑到门口,脚步却突然顿住了。
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赌博。
但他必须赌。因为那截青铜神树还在炕洞里,如果他就这么走了,这帮人肯定会逼问刘二麻子,东西一旦落入他们手中,今晚就会被运出国境线,再想追回来就难如登天!
“那个……大哥……”
江河停下脚步,转过身,脸上带着一丝极其“作死”的贪婪和犹豫,“我刚才听我叔说,你们手里有……‘树枝子’?”
“嗯?”
刀疤脸猛地转身,枪口再次抬起,眼神杀气腾腾,“你想找死?”
“不不不!”
江河连连摆手,像是豁出去了一样说道:“大哥,我就是想提醒你们一句……那东西,不好卖。而且,你们可能被人坑了。”
“什么意思?”刀疤脸眉头紧皱。
江河吞了口唾沫,壮着胆子走回来两步,指了指刀疤脸身后那个鼓鼓囊囊的大包。
“我看大哥这包的形状,硬邦邦的,那玩意儿应该不小吧?如果是青铜的,那生锈肯定很厉害。你们是不是联系了南方的买家?他们是不是出价……也就两三万?”
刀疤脸的脸色变了。
这小子神了!
那个香港老板确实只出了三万块定金,还说这东西锈蚀严重,不值钱,是按废铜价稍微加点给的。
“你怎么知道?”刀疤脸的声音低沉下来。
“我是干这行的啊!”
江河拍了拍胸脯,眼神里透出一股子“专业人士”的傲气,“大哥,那是青铜神树!是国宝!虽然生锈了,但在懂行的人手里,稍微处理一下,那就是天价!”
“那个买家那是欺负你们不懂行!三万?打发叫花子呢!这东西弄到国外,起码值这个数!”
江河伸出一根手指。
“十万?”刀疤脸问。
“一百万!”江河语出惊人。
“嘶——”
屋里的三个匪徒齐齐倒吸一口冷气。
一百万!在那个万元户都稀缺的年代,这个数字足以让人疯狂,足以让人失去理智。
“你特么忽悠谁呢?”刀疤脸虽然嘴上骂,但握着枪的手明显有些松动,眼里的贪婪光芒根本藏不住。
“忽悠你我是孙子!”
江河趁热打铁,一步步掌控节奏,“大哥,你想想,那买家为什么要半夜让你们运货?为什么给钱给得那么急?因为他怕你们反应过来啊!他转手一卖就是几十倍的利,你们兄弟几个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就赚个零头?”
“这……”刀疤脸动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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