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3年的香港,是一个躁动、贪婪却又充满奇迹的地方。
“轰隆隆——”
一架波音747客机,贴着九龙城寨那些密密麻麻的握手楼顶,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惊险万分地降落在启德机场。
江河一行人走下舷梯。
一股湿热的海风夹杂着航空煤油和城市特有的尘土味,扑面而来。
相比于漠河零下四十度的严寒,这里简直是个蒸笼。苏婉早就脱掉了厚重的羽绒服,换上了一件素雅的白色连衣裙,戴着一副宽边的墨镜,显得既摩登又有气质。
虎哥则热得满头大汗,扯着领口,一脸震惊地看着远处那些直插云霄的摩天大楼。
“我的个乖乖!江爷,这就是香港啊?这楼咋修得跟牙签似的?不怕倒了吗?”
“少说话,多看。”
江河提着行李箱,目光深邃。
此时的香港,回归在即,人心浮动。这里是冒险家的乐园,也是古董走私的中转站。
他摸了摸贴身口袋里的那块“洪门龙头令”。
这块沈三秋留下的令牌,在几十年前或许能号令群雄。但在如今这个金钱至上的花花世界,还有多少人认那个旧账?
……
油麻地,庙街附近。
一家名为“聚义茶楼”的老式茶餐厅。
按照血书上的地址,这里应该是洪门在香港的一个联络点。
茶楼里烟雾缭绕,吊扇吱呀吱呀地转着。一群穿着花衬衫、露着纹身的古惑仔正围坐在一起打麻将,嘴里喷着听不懂的粤语粗口。
江河带着虎哥走进去,来到柜台前。
柜台里坐着一个身材发福、戴着大金劳的中年人,正一边剔牙一边看着马经。他叫**丧彪**,是这几条街的“话事人”。
“找谁啊?大陆仔?”
丧彪眼皮都没抬,语气里透着一股子对内地人的轻蔑。在这个年代,香港人管内地人叫“阿灿”或者“表叔”,骨子里带着优越感。
“我找洪爷。”
江河淡淡地说道,“我是从北边来的,有件旧物,想请洪爷过目。”
“洪爷?”
丧彪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把马经一扔,上下打量了江河一眼,“你以为你是谁啊?特首啊?洪爷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还有,什么旧物?我们要钱,不要破烂。”
江河没有动怒,只是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红纸,上面写着沈三秋当年的切口。
“麻烦把这个递上去。如果洪爷看了不肯见,我转身就走。”
丧彪拿起红纸,看都没看,直接揉成一团,扔进了旁边的痰盂里。
“扑街!给你脸了是吧?”
丧彪站起来,一拍桌子,“这茶楼是喝茶的地方,不是收容所!也没空陪你们这些大陆来的穷亲戚攀交情!赶紧滚!不然打断你的腿!”
哗啦——
周围那几桌打麻将的古惑仔全都站了起来,一个个眼神不善地围了过来。
虎哥火了,撸起袖子就要动手:“哎卧槽!给脸不要脸是吧?信不信爷拆了你这破店?”
“虎子!”
江河伸手拦住了虎哥。
他看着痰盂里的那团红纸,眼神冷了下来。
看来,这洪门的水,比想象中要浑得多。沈三秋的面子,在这个丧彪眼里,还不如一张马票值钱。
“好。”
江河点点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纸你扔得容易,想捡回来,可就难了。”
“记住我的话。三天之内,你会求着我进这个门。”
说完,江河也不废话,带着虎哥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丧彪和手下们的哄笑声。
“神经病!大陆仔就是爱吹牛!”
……
走出茶楼,虎哥气得直跺脚。
“江爷!咱手里不是有令牌吗?亮出来吓死那孙子!”
“不能亮。”
江河摇了摇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这种小混混根本不认识龙头令,万一见财起意,把咱们黑了,那就麻烦了。要见真正的核心人物,得换个法子。”
“啥法子?”
“在这个地方,只有两样东西能让人高看一眼:钱,和本事。”
江河看了一眼手表,“走,去荷李活道。”
……
荷李活道,香港着名的古董街。
这里和京城的潘家园不一样。潘家园是地摊文化,这里则是精品店林立。橱窗里摆放的不是几百块的假货,而是动辄几十万、上百万的明清官窑。
江河走进了一家名为“博雅轩”的古董店。
这家店装修极其奢华,门口站着两个身穿旗袍的迎宾小姐。店里正围着一群人,似乎在看什么热闹。
“王老板,这可是正宗的宣德炉!您看这皮壳,这包浆!”
一个留着山羊胡的店主,正捧着一只铜炉,向一位穿着西装的富商推销。
“只要五十万!这也就是我看跟您有缘,换别人八十万我都不卖!”
江河站在人群外,只瞟了一眼,就摇了摇头。
那铜炉确实做工精细,但那是清末民初仿的“寄托款”,也就是所谓的“老仿”。值点钱,但这五十万绝对是宰猪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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