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他们不知所措的时候，头顶传来了声音。
也不能说是头顶，因为那声音可以说是四面八方而来的。
还带着点回音效果。
“请大家不要惊慌，这里是青云宗的试炼，不会有性命之忧。”
人群沉默了一下，陡然爆发出更为强烈的躁动。
杨小叶好奇地天上地下看了一圈，当然没找到发声的人。
......
“月见师兄！好了没有！”
“别催，马上就好了。”
“那我也开始了。”
鹿山端来一个水盆，明明此刻皓月当空，水盆里却没有反射出一丝月光来。
他收敛了一副嘻嘻哈哈的样子，抽出了腰间的长剑，剑身修长，清亮如水。鹿山手腕轻轻一抖，剑尖就随着心意划出漂亮的曲线，紧接着他双手握住剑柄，将剑身竖直插入水盆中。明明水盆看起来非常浅，剑身却毫无阻碍地全部没入其中了。
“剑心，星水。”
剑柄上绑着的红色穗子像是被什么看不见的力量托起，违背重力漂浮起来。
一缕雾气顺着剑尖没入水面，水盆里荡起细小的波纹，随之荡起的是无数微小的光点。
简直就像是盛了一盆星光。
“师兄！我搞定了！接下来就可以看戏了吗？”一瞬间又变回了皮得不行的样子。
月见坐在法阵中，按着剧本构思着梦境。
“别闹，专心观察。”
水中的一颗星点即代表一人，他们将通过这些星点观察此次参与梦境的一千三百五十一人。
“啊，这几个人的命星很亮诶。”
鹿山对着水盆发出了惊叹声，也就只有他的算力，可以一次性观察一千多颗星点了。
......
杨小叶踹了脚边的小石头一下，专心听头顶的声音讲解规则。
“青云宗为你们准备了四条试炼的路线，只要任意选择其中一条通关，就算是通关了初试。”
“初试？！”
“难道说还有其他考核？”
底下一片嘈杂的议论声。
杨小叶他们站在人群边缘，倒也避免了被人声淹没。
杨小叶：“听起来好复杂啊。”
沈画屏看起来倒是不怎么惊讶：“听家中长辈说过，青云宗的收徒大会，每一届都不一样，甚至这十八个地点，每个地点采取的方式都不一样。今年或许又是青云宗的某个仙长出的主意吧。”
声音继续讲解规则。
“这四条路分别为黄，青，红，白。”
四周的树木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向两边倒去，分出了四条小路。
“你们可以自由选择，可以结伴同行，但没什么用。有些路，注定只能一个人走。”
有些小孩子干脆已经哭起来了，他们开始后悔，什么修仙啊，为什么不好好呆在家里和父母在一起呢？
杨小叶有一点担忧地看着杨舟：“你可以吗？”
杨舟觉得这事关男人的自尊：“当然！阿叶你才应该担心自己，你身体那么差。”
杨小叶总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她耸耸肩：“那好吧，你想走哪边？”
这倒是个问题，四种颜色，杨小叶也不是什么阅读理解大佬，没办法靠着一个字就猜出背后有什么。
“你们两个呢？”她歪头问沈画屏和巫冰。
“青，听起来不错的样子。”
“白。”
“这样啊......”杨小叶随口感叹了一句，“那我就去红好了，毕竟红色还蛮好看的。”
杨舟：“你这是什么奇怪的理由啊！”
杨小叶看着他说：“可是现在也没有更详细的情报，只好随便选一个啦。”
周围已经有大胆的小孩子走进了小路。
杨舟犹豫了一下：“那我就走剩下的那条路吧，四个人正好一人一条，反正那个声音也说了，结伴同行没有用，不是吗？”
杨小叶望了一下红之路的人数。
“那就这样决定了！”
红之路。
很漂亮，往前看是一连串成片的红枫，是秋季应有的盛景，路口一块石碑，被半掩埋在枫叶里，石碑上刻了一个字，应该是“红”。
踩在发脆的枫叶上发出的细碎声音，能让人不自觉就放松下来。
偶尔有一两片枫叶脱落，悠悠地飘下来。
都说枫红似火，一时间看着这重重枫叶，杨小叶感觉到的也不知道是赤色的热情，还是秋季的凄凉。
杨小叶独自一人往前方走去。
周围渐渐漫起雾，她再也听不见其他人的声音。
结伴同行......也没用......是这样吗......
不知不觉，杨小叶被枫叶包围了，没用前路，也没有退路。
“所以呢，然后呢？”
杨小叶对着空无一人的枫林发问。
脚下一空，迎接她的是坠落。
红色的枫叶飞舞起来，杨小叶对着天空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
但这是徒劳的，她坠落进无尽的黑暗里。
杨舟走的路周围盛开着黄澄澄的油菜花，几棵柳树的枝条刚抽出嫩黄的新芽，随着微风轻轻摇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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