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孤城一愣。
程璃茉却不再解释，拉着他向前奔去。
“茉儿，我们要去哪儿？”
凤孤城被拉着走，满脸不解的问道。
“找出口。”
程璃茉一边四下巡视，一边抽空回答。
“前面不是有路吗？”
凤孤城指着自己和程璃茉面前的一条林间小路疑惑的说道。
程璃茉闻言，回头望向凤孤城，然后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却只看到一片盘根错节的密林。
她心知，此刻虽然两人还能看到彼此，听到彼此的声音，是因为两人交握的手掌中，有一丝仙灵清气维系彼此的关系。
但其实，凤孤城已经陷入了魇梦之中！
“茉儿，那边有光，那应该是出口。”
程璃茉怔愣之际，凤孤城突然拉着她往那片盘根错节的丛林里走去。
程璃茉赶紧拽住他道：“城哥哥，那里不是出口。”
“可是这边有路，路的尽头有光，好像还有屋舍，你看不到吗？那应该是烟花观吧？”
凤孤城狐疑的望着程璃茉，指着小路尽头那影影绰绰的建筑物，极力想要说服程璃茉。
可程璃茉却满脸无奈，抬手压下凤孤城的胳膊，轻声道：“城哥哥，你闭上眼睛。”
“为什么？”
凤孤城不明所以。
“你看到的……都不是真的。”
程璃茉迟疑了下，还是无奈的回答了他。
凤孤城脸上浮现一抹惊讶，然后是迷惑，惊疑，最后变成一丝明了。
“我入了魇梦？”
他呆呆发问。
“对。你现在看到的一切，都是魇梦替你制造的幻象。”
程璃茉微叹口气。
“包括……你吗？”
凤孤城机械式的回过头，抬手一点一点触摸上程璃茉的脸颊。
可是下一刻，他的手掌就从程璃茉的脸庞穿了过去。
凤孤城脸色瞬间刷白，他下意识的手一松就要再次去抓程璃茉。
可程璃茉却紧紧抓住他的手，与他十指交缠。
“城哥哥，别松手！松了，你就听不到我的声音了！”
“茉儿，这是怎么回事？”
凤孤城心脏怦怦跳个不停。
他望着面前的程璃茉，只觉跟她像是隔了一面透明屏障，只有手还真切的握在一起。
“你和常青他们一样，已经进入了三千幻界的魇梦之中。你现在看到的景象都不是真实的，包括我。
你能听到我的声音，是因为我用仙灵清气跟你维系着心灵感应。你听到的我的声音，也不是你面前的那个我发出的。你明白吗？”
“我……明白了。”
凤孤城缓缓闭上眼睛，可却赫然发现，面前的程璃茉还稳稳站在他面前，他依然看得见！
“为什么，闭上眼睛还能看到你？”
“那是心目拟景，是三千幻界随你的心意变化出的幻象。
城哥哥，现在跟我走。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要理会！还有，千万别松手！”
程璃茉拉起凤孤城，继续探寻出口。
“……好。”
尽管程璃茉走向的都是悬崖绝壁，荆棘密林，甚至妖兽盘踞的地方。可凤孤城还是强压下心头想要反驳的冲动，一步一步跟着她走过去。
他亲眼看着自己掉落悬崖，腿骨断裂，被荆棘刺得浑身是伤鲜血淋漓，被妖兽撕咬到血肉模糊，那种痛苦仿佛真实发生在他身上。
冷汗湿透了他的衣衫，他的脚步越来越沉，几乎跟不上程璃茉。
“城哥哥，坚持一下！我很快就找到出口了！”
“茉儿……”
凤孤城像是一个失血过多的人，脸色惨白，气喘吁吁，抬起脚步都要用尽全身力气。
“我好累……”
他的意识开始混沌，虽然听到程璃茉一直在他耳边喊：城哥哥，城哥哥！
可是他已经无力回应。
某一刻，他手一松，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城哥哥！”
程璃茉只觉掌中一空，下一刻，凤孤城的身影消失在她的面前。
“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
有仙灵清气维系，她怎么会把城哥哥弄丢了？
这不可能！
程璃茉一瞬间慌了。
也是有史以来，第一次产生如此恐慌。
到底怎么回事？她失算了吗？城哥哥居然真的撑不过这三千幻界，堕入魇梦中去了？
“凤孤城！凤孤城！你听到我说话没有？回答我，回答我！”
周遭一片死寂，没人回答她。
程璃茉召出灵霄剑疯了似的一阵挥砍，不消片刻，整个密林就被她削出了一大片空地。
漫天枝叶飞落而下，划到她脸上身上，割出道道血痕。程璃茉只觉胸口猛然如遭重击，一阵腥甜涌上喉口。
她趔趄半跪在地，嘴角淌出了血迹。
这一刻，程璃茉突然清醒过来。
不对！
堕入魇梦的根本不是凤孤城，而是……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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