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游了过来。
度瞪大了眼盯着他。跟人差不多，身体呈流线形体，四肢细长，腿上长有须。头比陆地人稍微扁一点，大概是为了适于水里前行。这人对他们做了个手势，示意跟着他走。
三人跟在他后面，来到一个地方。这里有一个水下建筑，用贝壳和其他壳类粘起来的屋子，别致又美丽，这大概就是他们的窝了。旁边是一片红树林。
“看来他们很聪明啊，懂得利用海里现成的材料筑窝。还知道依着林子，好看。”
度惊叹不已，他可开了眼界。凯在扫描。之前在岸上没法扫描，在水里却可以。其中的缘由说不清楚。这样的随机让人无法掌握，只能试着开。
度探向屋里，更是惊诧。珊瑚做床，海龟当桌椅，度正要坐上去时，那椅子却游去了。他吓了一跳：椅子还是活的啊！
无猜在看那美丽的珊瑚床，它们也是活的。它们色彩鲜艳，在波光里闪闪发光，不知是它本身的光还是反射波的光。
这窝是依着珊瑚礁而筑，又实用又美丽。
一个猛一看长得有点象女人的家伙游了过来。说它象女人，是因为它的胸上有一对**。
“美人鱼？”
度大叫。
凯的屏幕上出现字：儒艮，海洋草食性哺乳动物，海洋里唯一的素食者。体长约三米。体重300—500公斤。属古老的珍惜物种。
一只小小家伙游进了无猜的小手里。它们游动时象马一样，它是那么小，以至于无猜生怕碰坏了它，一动不动地看着它。
凯的屏幕上这样写着：侏儒海马，体长约2.5厘米。属古老的珍惜物种。
这时，一个巨大的家伙游了过来。度在一声大叫中逃开。这家伙实在太大了，它的身体把水族人的窝都挤到一边。
凯的屏幕上这样介绍这大家伙：
蓝鲸，海洋大型哺乳动物，体长约33米，一百八十多吨，食物为小型甲壳类和鱼类。
度惊魂未定，问“食人不？”
凯摇头。若吃人，水族人也不会这样淡定了。
度这才看到，屋里一个长着长长胡须的人坐在首座上。他有一百岁了。他慈眉善目地看着这一切，就这样看着，看了一百年了，所以看到陆地上的人时一点也不惊讶。
无猜很喜欢这里。有她小时候在林子里跟动物相处时的感觉，与动物为伍，与环境为伴的生活。
过了一会儿，一阵孩子们的呼声，几百个孩子排着队过来了。他们长得十分瘦小，脸上却带着灿烂的笑。
他们在等着一种仪式。一个幼年时必须经历的残酷仪式。一男人手上拿着一根长针，他的任务是捅破孩子们的耳朵。
被捅的孩子痛得流出了眼泪。即使这样，也没有吓到其他孩子。
无猜要上去制止，被度拉住。凯的显示器上出现了一行字。
为了适应水下生活，水族人在幼小时就被戳穿耳鼓膜，以减少水里生活时水压带来的痛苦。
被捅破耳膜的孩子过了一会儿脸上就有了笑容。他们围着陆地上的客人，带着他们的好奇和纯真，嘴里嘟噜着对客人说着什么。
无猜看他们这样自由快乐，不由得也笑了。她弯下腰跟孩子们交谈。
“这也听得懂啊！”
度又一次惊讶了。问凯听得懂不，凯开启了搜索功能，他的程序里却没有水族人的语言。
晚上，水族人为庆祝他们的节日载歌载舞，几百名水族妇女穿着珍珠织的衣服，唱着水族之歌，跳着水族人的舞蹈。她们的声音如海豚一样好听，她们的用珍珠镶嵌的服装在水里闪着光，她们在水中翻滚，扭转，一会儿浮上来，一会儿沉下去，曼妙的身体象鱼儿一样灵活，那种自由自在，那种快乐，度看得呆了，能看到这样的舞蹈可算是一种奢侈，就连凯也是目不转睛，这对他来说也是大开眼界。不过，他没忘记把这难得一见的舞蹈录下来。
无猜当把他们唱的歌内容翻译出来。今天是他们族的祖先来到海里的节日，他们会唱两天丙夜来庆祝。
“太美了！“度说，”这是我见过的最美的舞会！“
他们一边唱，无猜一边翻译。他们在歌词里记录着水族人的历史，包括他们到过哪里，看到过什么海洋生命，海的灵魂在向他们传递什么信息等。
歌词里揭示了人与海洋的复杂关系。对水族人来说，海洋是一个有灵魂的生命活体，不仅是鱼类，水流、潮汐、珊瑚礁都是有灵魂的。
“嗯，这一点与我们小主相同。小主说自然界里的所有的物质都是有灵魂的，山，水，树木，石头，空气，都是有灵魂的。”
无猜点头。凯有些惊讶地望着他们。灵魂这个词对他来说不仅陌生，似乎还有点遥远。
“你，也是有灵魂的。”
度在凯身上拍了一个，说。凯听了脸上有了微笑。
“凯有情感，就证明有灵魂。”
无猜说。这时的凯脸上已是笑靥如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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