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啦！”
听见这声音，南娴顿时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快速往后退了几步，愕然地瞪着傻婆。
傻婆笑眯眯地“嘻嘻”两声，表情像极了某种狡猾的啮齿动物，她紧跟着南娴迈进一大步，双手十指像爪一样张开，直直伸向南娴的胸口。
“快来！快来！”她嘴里嘶哑地发出低吼，笑容扭曲而癫狂。
南娴这次是真被吓到了，她心中骤然升腾起一股极不妙的预感，猛地拍掉傻婆即将触碰到自己的手，怒呵一声，“你干嘛！”
话落，如一道惊雷划破天际，狠狠砸在傻婆心头。
她整个人陡然僵住，旋即如筛糠般颤抖起来，上下牙齿不断磕碰，发出“哒哒哒”的响声。
南娴刚拔腿要跑，便瞧见她软软倒地，伸长四肢、直挺挺地抽搐一阵，张着嘴朝天，十分痛苦的模样，旋即，忽然便不动弹了。
她停下脚步，愣住——不会是......癫痫发作了吧？
南娴在原地犹豫了几秒，内心闪过片刻忐忑，最终咬咬牙，冲了回去，小心翼翼地去看她的面容。
果然，看傻婆这样子，她的猜测极有可能是真的。
她学过些急救知识，知道遇到癫痫发作的患者时该怎么做，当即毫不犹豫扶住傻婆的脸，将其头偏向一侧，然后给她解开衣领扣子。
却正在这时，傻婆猛然睁开了双眼，她的右手极迅速地捉住了南娴的手腕，力道极大。
南娴疼得脸色大变，不过还未等她挣开，傻婆便又收回了手，她撑着身子从地上坐起来，捂住嘴咳嗽起来。
南娴趁机站起，迅速与她拉开距离，抱着手臂警惕地打量她。
傻婆用力咳了几下，本就佝偻的背缩在一起，几乎弯成了一只虾，随着咳嗽而颤动。
南娴蹙了蹙眉，“你——需要我给你叫医生吗？”
傻婆慌忙摆手，抬头，用乞求的目光看着她。
南娴愣住——她的眼神，和方才刚见到那会儿，完全不同了......
就像是，突然变了个人一般。
她心中微动，忽然有了个大胆的猜想。
为了验证这个猜想，她走上前，在傻婆身旁蹲下，轻轻帮她拍顺着背。
傻婆的咳嗽声渐渐小了，她松开捂住嘴的手——掌心里赫然躺着几滴黑红的血，触目惊心。
南娴视线触及那几滴黑红，顿时倒吸一口凉气：“你咳血了！不行，我得去叫医生！”
傻婆拽住她，摇头，一字一顿道：“我、很、好，你、不、要、去。”
南娴：“为什么？你都这样了，不看医生怎么行？”
傻婆又笑了起来，却不再是先前那种诡异而狡猾的狞笑，而是腼腆中带着微微忐忑不安的害羞的笑。
她艰难地对南娴解释：“我、和、他、们、不、一、样，我、不、怕！不、怕！”说着指了指村中的方向，加重语气强调了最后半句。
南娴困惑：“不一样？什么意思？”
傻婆站起身，她拍拍破旧棉袄上沾的泥土和草屑，理理散乱的鬓角，有些害羞地瞄了南娴一眼，抬步朝小瓦房走去。
“跟、我、来，我、给、你、看。”
南娴回头看了眼身后空无一人的乡村小道，轻轻抿下唇，抬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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