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夫人跪在地上，哀求的目光一直看向司家主，见司家主不理她，又忍不住看向南宫玥和风墨。
那个青年大概受了不轻的伤，一时半会说不出话来。
南宫玥有些试探地问，“司伯伯，你看现在天气这么冷，要不先让......”话还没说完就被怒气未消的司家主抬手打断。
“小祁，你单纯，不知道这个带孝子干了什么好事，不必为他求情。我也算是失望透顶了，明天一定要把这个祸害逐出我司家，免得贻害万年，我到地下以后都没脸见我司家老祖宗！”
这句话说得极重，南宫玥和风墨面面相觑，意识到事情可能不简单，也就闭嘴了。
司夫人终于意识到丈夫是来真的，惊惧得说不出话，只是死死抱着自己的儿子。
司家主喝了口茶，声音有些苍老了，慢慢开口道：“我一直知道这个不孝子喜欢在外面鬼混，为了女人，什么当街斗殴，一掷千金之类的混账事全部做得出来。但是我从前忙于公务，没时间管他们，只能让底下人多看着点。”
“但我没想到，他这个畜生，居然连那种事都做得出来.......”
“老爷！”司夫人一声厉喝打断了司家主的话，她环顾四周，侍从们纷纷低下头，身子都有些发抖，恨不得缩进土里，生怕被夫人注意到。
“起码......起码把下人遣走。”司夫人的声音哽咽，到这种地步了还不忘维护自己儿子的面子。
风墨默默捂住了耳朵。
果然，下一秒，司家主中气十足的骂声像是雷霆炸响，“怎么？！你现在才觉得丢脸？你这个好儿子干出那些事的时候，怎么不见你羞耻？还敢威胁人家姑娘，逼死良家女子，到最后还瞒着我逼着原儿立下那种婚约！”
“我告诉你，就算那女子不死，我也要打包给你这个祸害一样的儿子！”
侍从们吓得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司夫人大哭，连仪容都顾不得了，南宫玥却陷入了思考。
司家主发过脾气以后，竟然毫无遮掩的心思，直接道：“不瞒你们说，我这一生最骄傲的是生了这一对儿子，最后悔的也是生了这一对儿子。明明是在一起培养的，我放在他们两人身上的心血也是一样的，结果却养出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原儿自小聪颖，是我的骄傲，这个不孝子就只会闯祸，天天沉迷在温柔乡。我以为少年情热，一开始也没想多加阻挠，结果却养的他无法无天，当街强抢民女，母亲还帮着逼死人家姑娘一家，我还从来没有听过这么荒谬的事。”
说着又狠狠拍了一下桌子，对着南宫玥道：“相反，我听说小祁在锦州设下律法，侮辱欺凌弱小者，严重的可以判迁徙流放甚至死刑，天狼骑执令如山，一年前甚至把绥安一个强抢民女的高官的儿子判了死刑，绥安那边屁都不敢放一个。你说说，差距怎么会这么大？我当时就恨呐。”
“要只是这样我就当我教育失败，把人关在家里好好教就是了。万万没想到，他居然求着他娘放他出去玩，最后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那个蓉姑娘身份低微，不过是雷谷一个旁支庶女，偏偏后面有公子时撑腰，逼得我司家不得不承认婚约。”
“他要是有担当一点，娶了那个姑娘，我也就认了，可这个混账......这个混账居然装扮成他弟弟的模样，仗着双生胎模样相似，硬是把这个锅丢给了他弟弟，他这个糊涂娘还帮着逼原儿认下了婚约，偏偏宋时态度强硬，我知道的时候木已成舟，不得不打落牙齿和血吞！”
“这件事还没处理完，他又敢在外面招惹女人，老子恨不得拧断他的头！”
司家主气得不轻，看上去动了真格。
司夫人还哭着辩解，“我没想......我没想真的娶那个女人，原儿也是我的孩子，我怎么会害他？我只是想着......”
“闭嘴！”
南宫玥终于从大堂里出来，和风墨回去司家主准备好的房间休息的时候，脑子里还回响着那句中气十足的“闭嘴”。
“风墨，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风墨摸了一把瓜子在吃，不在意道：“没关系，线索越来越多了，只是我没想到，司家这两兄弟......啧啧。”
给哥哥带绿帽子，这操作骚啊。
司原看上去虽然脾气好，也不像记仇的，但心里怎么样难说呢。但是他表面功夫做得倒挺好，那个蓉小姐死了，他还情深意切的样子。
风墨抖了一下。
南宫玥若有所思，“司夫人应该是见到已经闯下了滔天祸事，干脆将错就错，先让小儿子背锅，想把这对母女捏到自己手上来。”
所以蓝衣他们才会这么奇怪，一边派出最精锐的头领，一边又让不及格的小兵过来。尊重的面具下面全是不屑和漠然，死了反而激不起水花。
毕竟一旦到了冰城，如果大婚之前出了什么意外，不也是冰城的人动一动嘴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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