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弦声震响,空气被猛然撕裂。
就在七骑士的长枪即将触碰到杜鲁奇阵型的刹那,第一轮弩炮的怒吼轰然而至。分裂的弩矢宛如暴雨倾盆,直接撕碎了战马与骑手的血肉。
五名骑手与他们的战马在冲击中几乎同时栽倒在血泊里,盔甲砸地的声响夹杂着骨裂与惨嚎,瞬间淹没了整个坡面,满是血水的泥水再次被血水染透。
唯有两名位于阵型边缘的骑手,在混乱中得以幸存。他们怒吼着催动战马,硬生生凿进了杜鲁奇的阵型内部。
尽管他们的勇气堪称值得钦佩,令人动容,但他们的好运到此为止了。
杜鲁奇并未选择与他们硬碰硬,盾墙瞬间张开,冷酷的战士们身影一分,犹如黑潮退让。一个狭长的U型空间骤然在他们眼前展开,那是刻意为之的陷阱,是冷血与算计的产物。
两名骑手仿佛被铁链拖拽,冲进了这死地。
下一刻,杜鲁奇的动作如同森然的铁齿,合拢、收紧,将他们困死其中。
手持盾牌与长矛的战士率先迎上,他们动作凶狠,长矛笔直刺向战马马甲未曾覆盖的要害。矛尖准确无误地钻入血肉,撕开血腥的伤口。紧随其后的,是持重武器的士兵,他们挥舞着巨斧与狼牙棒,毫无怜悯地劈砸战马的腿骨,碎裂的声音犹如骨笛刺耳。
一匹被长矛刺穿腹部,猛然嘶鸣,挣扎着高高跃起,鲜血宛如喷泉般迸发,溅湿了敌人的脸庞与盾牌;另一匹战马的前腿在狼牙棒的重击下粉碎,骨裂声伴随哀鸣,战马直接跪倒在地,抽搐不止。
哀嚎声、谩骂声、金铁交击的刺耳声音,在山坡上骤然汇聚成一片滔天嘶嚎。两匹战马被无情撕裂,惨叫撕裂空气。
两名骑手试图做些什么,他们挥枪、格挡,咆哮、挣扎,胸中燃烧着不容熄灭的荣耀与狂烈的意志,试图以最后的力量开辟一条血路。
然而,杜鲁奇没有给他们任何机会。盾墙骤然合拢,冷酷无情地将他们彻底封死。各种武器从四面八方袭来,剑刃、斧锋、矛尖、狼牙棒,接连不断,金属碰撞迸出的火星闪烁着,血肉在钢铁的打击下被无情撕裂。
“为了卡勒多!”
“为了荣耀!”
这是他们最后的呐喊,那声音嘶哑、坚定,却在乱矛与重斧的打击中瞬间断裂。下一刻,呼喊被彻底吞没,鲜血化作雾气弥漫在空中,碎裂的铠甲与破碎的骨骼在绝望中崩散。
血雾散尽之后,战场上只留下破碎的战马、倒地的长枪与染血的盾牌。七骑士中的最后两人,也最终未能冲破那层层叠叠、森冷无情的杀意。
山坡再度陷入死寂,只余铁锈般的血腥气息,在风中久久回荡。
远处,看着这一幕的阿斯尼尔睚眦欲裂,后牙槽都要被他咬碎了,他陷入了一种奇怪的状态。身体因为极度的紧张与愤怒而颤抖不止,双眼中失去了往日的色彩,原本鲜活的世界正在褪色,他眼中的一切逐渐从鲜艳的彩色化为冷硬的黑白,仿佛命运本身也在无情地抽离最后的希望。
“不要犹豫了!没时间发呆了。”一名龙王子纵马靠近,猛地抡起手中带着护甲的拳头,狠狠砸在阿斯尼尔的后背。
沉闷的金属撞击声在盔甲内炸开,那种震颤不止的感觉顺着脊骨传入大脑,几乎要把阿斯尼尔从失神的深渊里硬生生拖拽出来。随即,那声震耳欲聋的呼喊声在耳畔回荡,如同雷霆滚过天穹。他浑身激灵,猛然呼出一口憋闷已久的气息,就像突然从窒息中挣脱,他猛地抬头,整个人宛若回过神来。
他转过头,看向那名龙王子。他能从对方眼中清晰地捕捉到那份压抑不住的焦急与不耐,没有多余的交流,没有任何言语的浪费,他只是狠狠咬紧牙关,随即直接扭过头,眼神如箭般投向驻军所在的方向。
然而,遗憾的事实如冷水般泼下,他什么也看不到。
视线尽头,是那一座又一座漆黑的火山锥,密布在荒原之上,如同大地上凝固的疮痍与利齿,将他与父亲生生隔开。那片凹凸不平的地势挡住了他的目光,就像命运在刻意嘲讽他的迟缓。
他想要完成父亲交代下来的任务,接应父亲率领的部队,与父亲并肩作战,哪怕最后血染荒原,尸骨无存,也要死在父亲的身旁。
可是,他清楚,这是不可能的了。
眼前什么也看不到,但他心里明白,他的父亲已经被拖住了。对着重要火山锥坡地发起绝望冲锋的扈从骑兵,就是最明显、最残酷的证明。
如果父亲没有陷入绝境,他绝不会把这样重要的机动力量孤注一掷地派出来;如果是在有序的撤退之中,这支骑兵必然在龙王子的率领下,去承担更关键的角色,发挥出更大的作用,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化作烈火中的飞蛾。
率领军队去接应他的父亲?
在重要火山锥已被杜鲁奇占据的情况下,这还有任何意义吗?哪怕硬是接应了,又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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