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非瞥了一眼付文鹏：“你用脑子想想，那老姆姆要钱没钱，要地位没地位，更不可能得罪什么人，谁会杀她。一定是她知道了什么秘密，所以才会引来杀身之祸。”
付文鹏思索着：“秘密！”
“是啊，那个破教堂，财政是不会给拨款的，跟贪污应该没什么关系。教堂还能有什么秘密？只能是跟这教堂里的人有关的。”
付文鹏有如醍醐灌顶，“有道理，我去查一下这几个人最近都干了什么。”
“别只问最近好吗？”莫言非无奈，“去问问以前，还要查一查他们的爹娘。”
付文鹏愣了一下，“不都是孤儿吗？”
莫言非一挑眉，“孤儿才更要调查。我昨天听说，省城的报纸上在找一个孩子，等着那孩子继承大笔的遗产呐。”
付文鹏兴奋了，“什么孩子？”
“省城富豪刘吉诚的外孙子。刘吉诚的女儿多年前去世了，据说当年留下一个孩子。”
“孩子今年多大？”付文鹏问道
“哎呀，我忘记问了，你去找些报纸看看吧。”莫言非笑着说道：“听说想去认亲的人还挺多的。”
付文鹏两眼放光：“你怀疑那两个小男孩之中，有一个是刘吉诚的外孙子？”
“我只是举例说明一下，万一老姆姆是某位王爷的女儿，别人眼红王爷的万贯家产，所以把老姆姆杀了呢。”莫言非说完，看了一眼手上的档案。“行了，我要继续干活了，你快去调查吧。”
付文鹏点头说道：“嗯，你说的有道理，我这就去调查。”
吕艳瞥了一眼付文鹏走出去的背影，心说：他跟峰哥差得太远了，永远也没有机会当上探长了。
莫言非登记完手上的档案，见时间还早，起身对吕艳说道：“我去法医室看看，一会儿回来。”
吕艳淡淡地一笑，“你去忙吧。”
莫言非转身走出办公室，直奔后院的法医室。
她站在法医室门前，先深吸了两口气，狠狠咬了一下嘴唇之后，大步走进法医室。
宋佳抬头看了一眼走进来的莫言非后，又继续低头写着报告。
莫言非拉过椅子，坐到宋佳对面，“我不想打扰你工作。”
宋佳头都没抬，淡淡地说道：“你已经打扰了。”
莫言非翻了个白眼，转动着食指上的指环，慢悠悠地说道：“你知道的，我从小就管隋有财叫外公。今天他发生意外，我很难过。所以我想问问你，他确定是因砒霜中毒死的吗？”
“明天周峰会给你看验尸报告。”宋佳依旧淡淡的。
“我想听你的回答。”莫言非语气平缓。
宋佳终于抬起头：“我有必要回答吗？”
莫言非并不在意宋佳的态度，她一脸真诚地说：“我知道我们没什么交情，但是怎么说也同事一场。我管你爹也叫了好多年的师父。”
宋佳看着莫言非：“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药品的用量。”
宋佳想了想：“三氧化二砷中毒量为0.005克－0.05克，致死量为0.1克－0.2g。他用的不是单纯的三氧化二砷，所以放入茶中至少2克。”
莫言非狠狠地抠着食指上的指环，“这么说，他没想给老头一点机会？”
“是的。”宋佳平静地答道。
莫言非喃喃地问道：“他走的时候痛苦吗？”
宋佳看着莫言非，“砒霜的毒性很强，进入人体后能使胃肠粘膜溃烂、出血；也会破坏血管，发生出血，破坏肝脏。人会感觉心腹搅痛，头旋，欲吐不吐，或剧烈吐泻，面色青黑，四肢逆冷，迅速昏迷。后期因呼吸和循环衰竭而死。”
莫言非听宋佳说完，握紧拳头，慢慢站起身：“谢谢你。”
她慢慢走出法医室，她想不明白，朝夕相处了这么多年的一家人，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仇恨。
莫言非走进父亲的办公室，无精打采地坐到沙发上。
莫志远见女儿脸色不对，赶忙走到莫言非身边问道：“闺女，出什么事儿了？”
莫言非看着父亲：“爹，隋外公死了。”
莫志远叹息一声，坐到沙发上，“我听说了，你去过隋家了？”
“去过了，法医室也去过了。”莫言非抱住父亲的胳膊：“爹，你说生活在一起的一家人，怎么会有那么大的仇恨，非要毒死那老头呢。”
莫志远摸了摸莫言非的头：“闺女，现实就是这样，有些人为了追求金钱和享乐，可以毁掉亲情、友情，可以犯罪、杀人、出卖灵魂。”
莫言非嘀咕道：“隋外公很大方的，他都可以请我吃奶油蛋糕。他没有嘲讽我为什么不让我外公买，而是告诉我，要多见见世面，将来别为了一块蛋糕被男人哄走了。”
莫志远迟疑了一下，“有些人并不像你知道感恩，而是想得到更多。”
莫言非把头靠在父亲的肩头：“爹，害死隋外公的只能是隋家人，可无论是谁，隋家都完了。”
莫志远想了想，反驳道：“也不能这么说，隋家人原本在隋老爷的羽翼下衣食无忧的生活，从来不去想生计的问题。现在他们失去了靠山，也许会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吧。”
莫言非一撇嘴：“郭云峰一直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过得倒是挺滋润的。我从没见过像他这样不负责任的人，让岳父为自己养着妻子和女儿。还有隋柯，年纪也不小了，也不知道他整天都在想什么。偌大一个荣泰布庄，还要让七十多岁的爷爷管理。”
莫志远凝视着女儿，“你说隋老爷是爱他的孩子，还是害他的孩子。”
莫言非愣了一下：“你不用教育我了，我知道慈母多败儿。”
莫志远语重心长地说：“你知道就好。”
莫言非愁眉不展：“爹，现在是隋外公的这群孩子之中，有一个人下毒害死了他。”
莫志远想了想，问道：“你有目标了吗？”
莫言非叹了口气：“没有，我一想这事儿心就烦。”
莫志远摸了摸女儿头：“可你必须要想啊，凶手今天杀害了隋老爷，明天可能会杀害隋家的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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