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上道人也变了脸色,沉声道:“小姐,我们被人耍了!”
梦寒烟抬了抬手,道:“你们传的信是没错的。羊坛主,是谁给你们看的信?”
羊址兴道:“也是烈阳。”
梦寒烟苦笑着摇了摇头,半晌,长叹道:“果然是他!”
羊址兴伸长了脖子问道:“圣姑,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我们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梦寒烟此时面若寒霜,道:“被人耍的团团转,你们还不自知么!你说的对,我确实该责罚你了!你那双眼睛看不清好歹,早该挖掉了!”
“圣姑旨意,属下自当服从!”
羊址兴闻言,一脸的萧条,伸手颤颤巍巍的便去解右眼上的破布,旁边,庞友仁一把拦住他,急切道:“当初排挤圣姑罪全在我一人,和羊坛主他们无关,此番上崆峒山又是我为先头人马,辜负圣姑厚望,圣姑要责罚就责罚我一人,我…我…”
他“我”了半天,脸上忽然悔恨交加,右手从腰间猛的拔出一把腰刀,抬手便朝左手腕砍。
羊址兴解开眼上破布尚有些迟疑,但这庞友仁挥刀砍自己的左手却丝毫不带泥水,他这一刀下去,别说是手腕了,便是连大腿也能砍掉。
眼见庞友仁挥刀切下,梦寒烟发出一声惊呼,只来得及叫道:“顾大哥!”
我心头跟着一紧,猛提内力于大黑刀上,刀背斜地里朝他右手腰刀挑去。同一时间,一旁的酒上道人已飞身跳过去,探出右手便往庞友仁胳膊上抓。
我们两个人一左一右,几乎是同时出手,但我手里本就握着大黑刀,速度却比酒上道人快了一分。这一刀我也没在意用了多少内力,大刀挑起时,周遭如刮了一阵狂风,电光火石间,只听“叮”一声响,大黑刀的刀背正挑在那腰刀上,所携的内劲则震到了庞友仁手腕上。
庞友仁恐怕没想到我会突然出手,猝不及防之下,手里的腰刀登时脱手而飞,右臂高高扬起时,人往后跌坐在地上。而酒上道人恰在此时也跃至他身前,却伸手抓了个空。
人群中又发出了一声惊呼,梦寒烟这时跳下了马,看着庞友仁怒道:“你不要命了!”
庞友仁有些感激的瞧了瞧我,颓然道:“圣姑,我们,唉!”
梦寒烟走上前扶起羊址兴和庞友仁,却忍不住的喝道:“没了左手,你还怎么做天下第一枪!我哪里要责罚你们,我只是生气,气不过长生堂如今的样子!”
莫鬼医这时道:“小姐,羊坛主和庞坛主他们当初也是被迷了心神,你被排挤之后,羊坛主他们多次找我抱怨。”
话说了一半,梦寒烟瞪着一双眸子,责骂道:“你休要替他们说好话!他们在堂中算是资历颇深的坛主,难道还要我一个小丫头教他们辨黑白、明是非么!”
梦寒烟自忖是个小姑娘,可说的话却十分沉稳持重,根本不像她这个年纪说的话。羊址兴摇头长叹一声,道:“圣姑教训的是,怪我等当初被利益熏了心,被功名遮了眼,才会弃圣姑而去跟随方堂主,哪里会想到他是如此丧心病狂的人?”
庞友仁在一边也唏嘘道:“其实,在他后来屠戮龚家庄的时候,我们也想跟随圣姑离开,只是那时神龙窟即将现世,方堂主一直许我们灵蛇血,所以…”
他们二人仍在说着过往,大概还没完全意识到此次崆峒山其中的猫腻。
“所以你们就算看透了他的为人,也甘愿追随他左右?”梦寒烟嗤笑一声,道:“你们当那灵蛇血是什么!什么人都可以随随便便服用的么?当真可笑。”
庞友仁面上一片酸楚,喃喃道:“的确是我们眼界窄了,还跟着他过了这么多年的猪狗日子。”
梦寒烟目光从他们二人身上移开,朝人群中扫了一圈,皱眉道:“方经文呢?是否被腐尸散烧死了?还有那烈阳,在哪里?”
羊址兴一脸难堪的道:“烈阳长老倒是没见着。不过…方堂主在这边,圣姑,随我来。”
这片洼地中间有一片浅湾,浅湾周围长满了没膝的绿草,绿草一直延伸到矮丘崖底。崖底此时躺着数十名长生堂弟子,都是受伤严重动弹不得的。在靠近崖底的地方,有一片空地上铺满了绿草,草上又杂七杂八铺了一堆破旧衣裳。
在那堆衣服上,正有个人躺在上面。
我们跟随羊址兴来到这人身旁。一到这人身边,我只觉一股刺鼻难闻的气味直往鼻子里钻,不禁捂住了口鼻。眯眼看去,却见此人浑身焦黑一片,如同焦炭一般,两条腿已不见了踪影,右半边身子近乎镂空,里面骨头内脏清晰可见,右胳膊也没了,而他脸上更是只剩下半张脸,浑身上下能动的只有一只左眼。
见我们过来,这人左眼珠转向了我们,竟落下泪来。梦寒烟捂着鼻子看了看此人,道:“这就是方经文?”
羊址兴叹了口气,点头道:“正是他了。”
方经文眼珠子看了看梦寒烟,又朝我们扫了扫,目光落在我身上时,那眼珠子立时瞪圆了几分,焦皮般的半张左脸抽动了几下,似要开口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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