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今晚我轮值
>深夜值班,医院广播突然响起:“请所有患者回到病房,医生即将查房。”
>我正要通知患者,却收到护士长的短信:“快躲起来!广播里说的医生……根本不是人!”
>走廊尽头,传来铁链拖地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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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两点四十分,市三院B栋三楼外科静得吓人。
值班室里,只有电脑主机箱低沉的嗡鸣和我自己的呼吸声。刚处理完一堆病历,我靠在椅背上,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空气里消毒水的味道浓得化不开,直往鼻子里钻。走廊外的灯光白得刺眼,却又带不动角落的深沉黑暗,一切都很正常,正常得让人昏昏欲睡。
就在这时——
“滋啦——”
一阵尖锐的电流杂音猛地从墙上的广播喇叭里炸开,瞬间驱散了我所有睡意。我皱着眉抬头,那杂音断断续续,像是接触不良,又像是某种老旧机器濒死的喘息。
几秒后,杂音停止了,一个冰冷、毫无起伏的电子合成音,一字一顿地响彻了整个寂静的楼层:
“请——所——有——患——者——立——即——回——到——病——房。”
“医——生——即——将——查——房。”
声音平板,没有任何人类的话调起伏,在这深夜里显得格外突兀和诡异。医生查房?这个时间点?我心里划过一丝疑虑,但还是习惯性地站起身,准备去通知外面走廊和活动区可能还没睡的患者。毕竟,广播这样说了。
刚走到门口,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亮起,是护士长发来的短信。
我划开屏幕,只有短短一行字,却让我的血液好像瞬间冻住:
“别出去!快找地方躲起来!广播里说的医生……根本不是人!”
每一个字都像冰锥,扎进我的眼睛里。护士长从不开这种玩笑。根本不是人?那是什么?
几乎是同时,从走廊尽头的方向,传来一阵沉重、滞涩的声音。
哐啷——哐啷——
是铁链。沉重的铁链被人,或者别的什么东西,拖在冰冷光滑的水磨石地面上,缓慢地,一步一响,朝着值班室这边移动。那声音带着金属特有的冰冷质感,摩擦着地面,也摩擦着我的神经。
我猛地关掉了值班室的灯,将自己隐入门口的阴影里,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我屏住呼吸,只敢从门缝里往外窥视。
走廊尽头的黑暗比别处更浓,像化不开的墨。那铁链声正是从那片浓墨里传出来的。借着走廊昏暗的光线,一个异常高大、佝偻的黑影逐渐清晰。
它太高了,几乎顶到了走廊天花板,身形扭曲得不自然,像是胡乱拼凑起来的肢体。身上似乎穿着类似旧式白大褂的衣物,但已经脏污破烂得看不出本色,上面满是深一块浅一块的污渍。它手里没拿病历夹,也没戴听诊器,而是拖着一条小儿臂膀那么粗的黑色铁链,铁链的一端,在灯光下偶尔反射出一点寒芒。
最让我头皮发麻的是它的脸……如果那还能称之为脸的话。一片模糊,看不到任何五官的轮廓,只有一种不断微微蠕动、变化的不真实感,像是隔着一层毛玻璃,又像是信号不良的旧电视屏幕。
它走得很慢,每一步都伴随着铁链令人牙酸的拖拽声。它路过的病房,房门上的观察窗玻璃都会悄无声息地蒙上一层白霜,病房里原本可能有的细微声响,比如病人的鼾声、梦呓,都会瞬间消失,陷入一种死寂。
它不是在检查,更像是在……巡视自己的领地。
恐惧攫紧了我,四肢冰凉。我死死捂住自己的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连呼吸都放到了最轻。它越来越近了,离值班室的门可能只有十几米。
就在这时,隔壁304病房突然传出一声压抑不住的、带着哭腔的抽泣,虽然很轻微,但在这死寂的走廊里,清晰得刺耳。
那高大的身影猛地停住了脚步,那颗模糊不清的头颅,缓缓地、一寸寸地转向了304病房的方向。
它似乎放弃了继续前行,拖着铁链,调转方向,停在了304病房门口。它没有伸手,那扇紧闭的房门却发出“咔哒”一声轻响,自己向内滑开了一道缝隙。门内没有开灯,黑黢黢的,像一张等待吞噬的嘴。
铁链拖地的声音消失了。它堵在了门口,那道高大的黑影几乎完全遮住了门扉,面朝房内,一动不动。
它在看什么?还是在等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304病房里再没有传出任何声音,只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冰冷的压迫感从门口弥漫开来。
我不能动,也不敢动。冷汗已经浸透了我的后背,额头上也全是湿冷的汗珠。
突然,我放在值班室桌子上,处于静音状态的手机屏幕,又微弱地亮了一下。一条新的短信,还是护士长。
“它在找‘不听话’的……躲好!无论如何,别出声!别让它‘看’见你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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