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青工M有些心不在焉，彭处长加重了语气说：喂！你听清楚了，这个项目是你提出的，下阶段的选定厂家、组织安装和投入使用等具体事情，都是你和你们车间的事啦！
青工M这时回过神来，忙说：好的。我向沈书记和粟主任先通报一下，再把具体落实计划向您汇报吧。说罢也不再听彭处长有何下文，站起身来辞别彭处长向门外走去。望着青工M离去的背影，彭处长心中思量：不知这年轻人脑袋中在想些什么？
青工M回到车间待进办公室时，正好碰上车间粟主任，便将机动处要求车间落实钢炉除尘器釆购、安装的事简单地汇报了一下。粟主任还没听完，便说：“你是设备副主任，这个事你自己拿个主意，与生产无关的事不要征求我的意见，沈书记同意就行。
粟主任近段时间与沈书记的矛盾日益公开化。沈书记认为粟主任搞技术还可以，负责管理车间生产还很不内行。粟主任则认为沈书记不应直接插手车间行政工作，特别是生产管理。两位车间主要领导在车间管理上的冲突已有些让下面无所适从了。
青工M对粟主任的回复也不去在意，心想还是拿个方案再向沈书记报告吧。
青工M暂且放下此事。他来到车间调度室见杨平与黄河在一起讨论什么，便对两人说：都得闲？好。我有个想法正要听听你们的意见，到我办公室去坐坐。
青工M把门关严，把椅移至坐在长靠椅上的杨平和黄河的对面，复从办公桌抽屉中取出笔记本后坐定。对两人说：团支部今年工作计划我没拿出来，是有些迟迟拿不定主意。我想啊，去年团支部工作很有成效是因为调动了团员、青年在团支部活动中的积极性。但是，如果要调动团员青年在生产和工作中的积极性，我们团支部有这个权威和能力吗？显然没有！因为，要调动团员、青年在生产和工作中的积极性，就像设备管理工作一样牵涉到生产管理的方方面面，我一个设备副主任主管的设备管理工作都无法推进，团支部能靠青年思想政治工作把团员、青年的生产积极性调动起来？
青工M见两人睁大着眼望着自己，便问两人：你们说，有这个可能吗？黄河：理论上可能，实际上难。
杨平：理论上不可能，实际上有可能，就看M哥你了！
青工M伸出大巴掌连摆几摆：绝无可能！……
青工M斩钉截铁地说出“绝无可能”四个字后，用眼睛来回扫着对面两位的脸庞。杨平与黄河在青工M的双眼询问中相互望了一下，几乎同声说道：是的，应该是绝无可能！
黄河说道：“我俩刚在杨调度办公室还谈到沈书记给你出了个世纪难题。杨平接着说道：沈书记老说团员、青年生产积极性不高，我看很多党员和中老年师傅的积极性就未必高。我干调度这几年，其实，最难打交道的还是那些老师傅、那些党员和班组长。想必，M哥也多有领教。
一一对车间许多师傅们做事的悠闲劲，青工M见识得很多。无论是中年师傅还是老师傅，也无论是共产党员还是普通群众，他们都貌似以主人翁的态度“兢兢业业”地工作着，他们的″慢工出细活″的口头禅，过去青工M一直认为是师傅传给徒弟的第一招。但是，电大毕业回车间任设备员、特别是当上设备副主任以后，他慢慢看出了一些端倪，并从他们一些似乎玩笑的言谈中，看出了这些人隐藏在思想深处的症结一一他们"悠闲的劲头"也好，"慢工出细活"的托词也罢，无非就是质量好坏呀，进度快慢呀，节约与浪费呀，均与他们自身无丝毫的利害关系。
青工M即刻接过杨平的话题：生产、工作积极性不高的问题，确实在不同年龄和身份的师傅身上都存在，这是个普遍现象。但是，我们的工作计划还只能考虑团员、青年这个群体。我想啊，今年团的工作计划就从如何激发团员、青年生产和工作积极性这一主题思考，并从车间生产管理的方向入手！
杨平急着问：生产管理？团支部能做什么计划？
青工M：能做什么！如果我们换种思路从生产管理的角度去考虑的话，我们大家就能做很多事。我已有个初步设想，但不完善。这个方面，再邀几人具体商量。但是，做法我想清楚了，向小岗村农民兄弟学习一一承包车间！
青工M讲话的声音不大，但承包车间，从生产管理上做工作计划的想法有点惊世骇俗，把杨平与黄河俩人都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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