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阿瑟却没有立刻回答。她抿着唇,耳尖因紧张而一点点泛红,那红并不是火光映出来的,而像是从她心底悄然升起的热意。她的呼吸微微乱了,目光坚定又动摇,像一只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飞近火焰的雪羽鸟。她终于低声开口,声音轻得像夜风里树叶相互摩挲:“其实……你们旧世界男女那种相处方式……挺好的。我……”
凯阿瑟像是鼓足了某种深藏许久的勇气,又像是终于跨过了一条她自己都不敢面对的界线。她深吸一口气,肩膀往李漓那边又靠紧了几分——不是跌进去,而是稳稳地、慎重地贴上去。“我也想那样生活。”火光跳动,把凯阿瑟侧脸照得柔和又倔强。她从不擅长表达自己的心意,那些话仿佛掏空了她全部的坦诚,每一个字都像裸露在空气里的脉搏,清晰得让人几乎不忍直视。
李漓差点被自己的呼吸呛住,语气乱得不像他平常的冷静:“等、等等——在旧世界……女人只有对自己的丈夫才会这么靠着!可不是随便靠谁的!”
话一出口,李漓就看到凯阿瑟的肩轻轻一抖。那不是羞涩,是受伤。她像被什么细小却锐利的东西刺到,眼里罕见地浮出一层轻薄却真实的脆弱。平日里行军、打仗、负重迁徙时坚如铁石的那张脸,此刻竟带着一丝委屈。
“怎么?”她放低声音,但那句低语却像在洞穴里砸下一块沉石,“我还不是你的女人吗?”空气顿时紧绷得像要断裂。
凯阿瑟继续说,声音不高,却每一句都带着在漫长旅途、无数危机里淬出来的倔强与伤痕:“我从极北之地一路跟着你。穿过冰海、冻原、草原、森林、群山、雨林。多少次打打杀杀……多少次差点就死了。”她的指节悄悄收紧,像抓着一根看不见的绳子,怕自己一松手,那条牵住他的道路便会断裂。如今她看着他,眼中那一瞬的脆弱几乎能让火光颤抖:“现在又要跟你回你们的旧世界。”
凯阿瑟停顿,喉间滑过一个微不可察的吞咽,仿佛把所有的羞怯、不安、渴望都咽回腹中,只剩下最赤裸的一句:“这样还不算吗?”
李漓张口却发不出声。
凯阿瑟却看着他的反应,越发心慌,越发倔强,声音低沉却沉甸甸地拍在篝火旁:“你可不止一个女人。”她咬着嘴唇,“为什么偏偏……偏偏要拒绝我?”她的下一句更轻,却像刀子缓慢压进心口:“难道你们旧世界的男人……都这么狠心吗?”
洞内安静得只剩火焰的脆响。空气仿佛被烤得发紧,连外头的风声、树叶摩擦的细语都显得遥远。
尼乌斯塔原本双手环着李漓的脖子,像只小兽一样窝在他怀里,正安安稳稳地享受着篝火带来的暖意。可听到凯阿瑟那一番压抑已久、几乎带着哭腔的倾诉时,她的眉梢轻轻一挑,眼神闪了闪。下一瞬,她悄悄把自己的双手从李漓肩上挪开,像水面上退开的涟漪般自然。之后,她又侧过身,让出了半个位置给凯阿瑟。那动作极其轻柔,却意味深长——像在默默地说:“这事你们俩谈,我不插嘴;但别忘了,我可是站在‘姐妹联盟’这边的。”火光映着尼乌斯塔那若有若无的笑意,既调皮又笃定,让人看不清她到底是善解人意,还是在适时地给凯阿瑟撑腰。
李漓张了张口,一瞬间脑海里闪过千百种解释、推辞、理由——那些关于旧世界的礼法,那些关于责任、身份、未来的不确定……可在此刻,对着凯阿瑟那赤裸的心意,它们全显得苍白无力。他沉默了几秒。篝火轻轻爆开一粒星火,像催促,又像提醒。最终,李漓缓缓伸出手臂——没有夸张的拥抱,没有戏剧性的动作,只是轻轻、稳稳地,将凯阿瑟也搂进怀里。
凯阿瑟整个人微微一震。不是被吓到,而是那种多年在风雪与战斗中绷紧的神经,被一股意想不到的温柔触到后,不知该如何是好。她连呼吸都在那一瞬乱了半拍。她努力维持着战士的镇定,背脊依旧挺直,可肩头却在靠近他的那刻轻轻放松了下来。像一朵在寒风里苦撑太久的野花终于触到一片温暖的掌心,不用再硬撑,不用再逞强。火光摇曳,把她睁大的眼映得亮如湿润的琥珀。她轻轻呼出一口气——那声音细微,却仿佛压了许久的重量终于落了地。语气里带着一种久违的安定:不是胜利后的松绑,也不是劫后余生的侥幸。而是“终于有了归处”的安定。是“终于有人接住我”的安定。凯阿瑟把额头轻轻贴在李漓肩侧,像是在确认这个答案是真的,而不是火光打下的幻影。洞内的空气变得温暖、静谧又柔软,仿佛连外头的山林都为此刻的靠近而轻轻屏息。
就在三人肩靠肩、彼此的体温像三条悄然汇流的小溪,正交织成一团暧昧又安稳的静默时——
“艾赛德!快来看!”阿涅赛突如其来的惊呼宛如利箭划破夜幕,一下把洞中那股柔软得像湿苔般的氛围撕了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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