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推开的时候,外面的冷风卷进来,也没能吹散那股热气。
林秀云没敲门,那把老骨头走起路来却轻得像猫。
她手里那个布包看起来沉甸甸的,拉链一拉,里面是七张歌单。
每一张歌单上都印着一个团员的大头照,笑得挺灿烂,背面却是用蓝墨水写的数字。
0,1,2,3,4,5,6。
她走过去,动作熟练得像是已经在家里排练了几百遍,把那七张歌单一张接一张地铺在调度台上,正好把那块发烫的怀表盖了个严实。
谁也没说话。
一,二,三……七秒。
那七张薄薄的纸突然像是被下面的蒸汽顶了一下,极其轻微地鼓了起来。
就在那一瞬间,表盖内侧那七十三颗水珠像是接到了命令,同时汽化。
那一股股细微的白气穿透了纸张的纤维,飘在半空。
没有风,那些蒸汽却没散。
它们在半空中扭曲、盘旋,最后凝成了七十三个虚幻的汉字——“影”。
那七十三个“影”字就悬在那儿,只有三秒钟。
三秒之后,像是从未存在过一样,散得干干净净。
就在这股蒸汽消散的同时,几公里外的守灯广场东侧围墙根下。
那块第47号蓝釉砖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抹了一把。
那七十三道狰狞的划痕,连同那些渗进去的铁锈红,在这一瞬间悄无声息地合拢了。
原本粗糙的砖面重新变得光滑如镜,只有一道极淡的水痕还留在那儿。
那水痕蜿蜒曲折,像是一个还没干透的笔锋,直勾勾地指着远处的梧桐林。
顺着那个方向看过去,一个稍微有点佝偻的背影正融进树影里。
七叔没回头。
他袖口上那块硬邦邦的血痂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新鲜的、有些发黏的树汁,在冬日的阳光下,泛着一种类似老年斑的褐色光泽。
天彻底亮了。
“拾光斋”里依旧昏暗,柜台上的灰尘在从门缝漏进来的那一线光柱里乱舞。
张默生还在后堂没出来,那块他用了十几年的抹布就搭在柜台角上,正对着刚才那个塞进去瓷盘的暗格位置,干得发硬。
那块硬得像干牛皮的抹布在张默生手里走了两圈,第三次擦过柜台暗格正上方时,那种涩滞感顺着布面纤维传到了指尖。
不像平时擦过油漆面的顺滑,倒像是被什么东西吸住了。
他没有停顿,甚至连呼吸频率都没变,手腕顺势一抖,将抹布抽离。
布面上没有灰,只多了一道极其刺眼的蓝。
那是墨盒底部渗出的陈年积墨,按照这几十年的规律,这道痕迹该在三分钟内氧化褪色,变成不起眼的灰白。
但这会儿,那道蓝像是在布料上扎了根,凝成了一道正好0.5毫米宽的哑光条纹。
张默生伸手去触,指腹传来一丝不属于死物的微温。
柜台边的工业红外测温仪亮起红点:3.17℃。
张默生没去擦那道蓝,反手将抹布平平整整地铺在了那只盛着七只墨盒的白瓷盘上。
布落,水动。
盘子里那七只原本随着水波晃悠的铜墨盒,像是被这块抹布上了发条,毫无征兆地同步旋转起来。
那种转动不是顺水漂流,而是带着机械齿轮啮合般的顿挫感。
3.17秒。
水面上的波纹像是被按了暂停键,骤然静止。
七道从墨盒底渗出的蓝线在水下交汇,直指盘底那片蚀刻的梧桐叶中心。
就在那个交汇点正下方的瓷面上,一枚针尖大小的石痕凭空浮现。
它不扩散,不蒸发,就像一只在这个温度下永远不会干涸的眼睛。
两公里外的市档案馆,陈砚舟的手刚搭上恒温库的黄铜把手,眉毛就跳了一下。
那种温差极细微,但在天天跟恒温设备打交道的人手里,这点热量就像炭火一样明显。
把手比昨天的室温高了1.2℃——这跟昨晚郑其安那张图纸上铜线升温的峰值,甚至连小数点都不差。
他收回手,转身走向工作台,从档案袋里抽出那张昨夜折了七次的《风录》抄页。
纸张刚一离袋,就像是刚睡醒的活物,那种被死死压紧的折痕竟然发出了极其细微的纤维崩裂声,整张纸在桌面上自动绷得笔直。
折痕处那七十三道凸起的棱线开始软化,那种触感不像纸,像是一层正在充血的皮肤,极淡的蓝晕顺着纤维管涌了上来。
陈砚舟拉过台灯上的紫外线灯管,“咔哒”一声按下开关。
在那层幽紫色的光晕里,七十三个“影”字从蓝晕中浮了出来。
字迹边缘并不清晰,正腾起一丝丝极细的水汽。
他把测温探针贴上纸背,数字在屏幕上跳动了两下,稳稳停住。
3.17℃。
与此同时,初三(2)班的教室空荡荡的。
苏青禾站在讲台前,那堆被风吹成“丙字017”形状的粉笔灰还在那儿。
她没拿抹布,只是把右手掌心悬在那堆灰上方一寸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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