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立刻跟着一连串“噗通”“噗通”的声响,三女也接二连三地跳进了水里,溅起的水花打湿了我的头发。
我环着草的腰,看蝶和颖在温泉里扑腾着泼水,银铃似的笑声混着水汽飘过来。
就在这时,狼大狼二忽然领着两头母狼从洞口窜了进来,四头狼“噗通噗通”接连跳进潭里,溅起的水花直往蝶和颖身上扑。
蝶尖叫着往颖身后躲,颖却伸手去挠狼的下巴,引得狼儿们围着她俩打转,一会儿用湿漉漉的脑袋蹭蹭蝶的胳膊,一会儿又叼着颖的衣角往深水区拖,搅得潭里水花四溅,嬉闹声比刚才更盛了。
一旁的虫从对面潭里探出头,看着这乱糟糟的场面撇了撇嘴,粗声粗气地喊:“族长,你可算醒了!兄弟们的战功都清点利索了,啥时候给大伙论功行赏啊?”
我微微一愣,原想让他们歇上两日再提这事,没成想这群野人汉子比谁都猴急。
苦笑着摇了摇头,扬声穿过蒸腾的雾气回道:“急什么?等那群老女巫把祭天的仪式折腾完,晚上就召集所有人马——到时候一并论功。”
“好嘞!”对面潭里立刻传来虫的应和声,紧接着便是水花泼溅的响动,想来是又跟瑶闹到了一处。
草手里攥着块粗布巾,蘸了温水在我背上轻轻擦拭着,布巾蹭过皮肤时带着点微痒的暖意。她的动作很轻,指尖偶尔会随着布巾的移动不经意蹭到我的脊背,像羽毛扫过似的。
“峰哥,”她忽然低低叹了口气,声音混着温泉的水汽飘过来,软乎乎的,“现在仗打完了,这样没硝烟的日子,真好。”
我反手把她包入怀里,摸着她掌心的薄茧——那是常年打理族中事务、鞣制兽皮磨出来的。
望着潭面上浮动的雾气,听着不远处蝶、颖和四狼的笑闹,忽然觉得浑身的疲惫都散了大半。
“会一直好下去的。”我低声道,指尖在她手背上轻轻拍了拍,“等把食人族和海云部彻底拿下,往后咱们的日子,只会更安稳。”
蝶不知何时凑了过来,水珠子顺着发梢滴在水面上,她笑嘻嘻地插话:“峰哥哥,到时候俺还想去看看大海。”
颖也跟着点头,把海螺举到嘴边又吹了两声,调子虽生涩,却透着股子雀跃。
我望着她们眼里的光,嘴角忍不住扬了起来——是啊,这样的日子,确实该好好护着。
随着时间缓缓流逝,日头渐渐爬到头顶,温泉里的水汽也散了些。
我带着草、蝶和颖往院外走,刚出温泉洞,就见院中早聚了不少人。
石正从旁边的小楼下来,半边脸还泛着青紫,下颌上几道抓痕红得显眼,走起路来肩膀微微侧着,一看便知昨天那场架没少挨亏。
香跟在他身后,额角贴着块草药,脸色虽还有些苍白,眼神却依旧利得很,时不时瞪石一眼,像是还在气头上。
果则挎着石的胳膊,另一只手捂着嘴,不住地嘿嘿笑,眼角瞟着石脸上的伤,笑得肩膀直抖。
另一边,虫一手搀着琳,一手被瑶拽着,琳扶着微微隆起的小腹,眉眼间带着温软笑意,瑶却还在跟虫拌嘴,时不时伸手拍他一下,虫咧着嘴嘿嘿笑,半点不恼。
院角的火堆旁,巧儿正带着几个女族人翻动着架上的烤肉——那大象肉串足有胳膊粗,油脂滴进火里,腾起阵阵肉香,引得趴在不远处的四头狼直伸舌头。
众人见我们出来,都纷纷打了声招呼。
蝶和颖早被烤肉香勾得跑了过去,草挨着我站定,目光落在石脸上时,忍不住抿嘴笑了笑。
顺着草笑的方向,我转头目光扫过石那张脸,见他原本浓密的络腮胡竟被薅掉了一小片,露出底下青青的胡茬印子,配上半边青紫的脸颊和下颌的抓痕,活像块被胡乱啃过的兽皮。
我忍不住嘴角一抽,强憋着才没笑出声——看来昨天香是真动了肝火,这憨货怕是没少受皮肉之苦。
果在一旁看得乐呵,伸手戳了戳石那片秃了的胡子,石“嗷”一声拍开她的手,却没敢回头瞪香,只梗着脖子往嘴里塞烤肉,那模样逗得周围几人都低低笑起来。
大家围坐下来,就着热乎的烤肉慢慢吃着,蝶和颖叽叽喳喳说笑着,四头狼则趴在一旁舔着爪子,时不时抬头望两眼肉串,尾巴摇得轻快。
吃饱喝足,我站起身往院中间走,刚站定,就听头顶传来“啾啾”的锐鸣。
抬头一看,小翼和小羽展开近十米宽的羽翼,从云端俯冲下来,带起的风扫得院角的柴火沙沙响。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它们已稳稳落在院中,鹰爪一松,两头血淋淋的羚羊“扑通”掉在地上,溅起些微尘土。
巧儿眼疾手快,“咻”地冲上前,铁塔似的身子稳稳站定,蒲扇般的大手一伸,一手拎起一只羚羊的后腿。
那两头壮硕的羚羊在她手里竟轻得像两只没断奶的羊羔,四蹄徒劳地蹬踢着,发出细碎的“咩咩”哀鸣,活像被拎住脖颈的小鸡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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