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抓痕纵横的脸上闪过一丝愧疚，嘟囔着：“俺……俺没忘……”
我看着他这副模样，摆摆手：“行了，都去灶房那边等着吃肉。等香的伤彻底好了，你们爱怎么吵怎么吵，哪怕拆了这院子我都不管。但现在——”我扫过院里众人，“谁再敢添乱，都滚出去。”
刚要再开口训诫石几句，这时，一阵微风卷着雪沫子掠过低灶，裹挟着烤羚羊肉那令人垂涎的焦香漫过来——油脂滋滋渗进炭火的醇厚，混着草刚撒的野花椒气息，顺着风势往每个人鼻尖钻。这诱人的香味仿佛一只无形的手，瞬间冲淡了院里紧张的气氛。
草探出头来，围裙上沾着点火星子，扬声喊：“肉烤好了，快来拿！再不来可被巧儿她们分光啦！”
巧儿正蹲在灶边，手里攥着两串滋滋冒油的烤肉，吧唧吧唧往嘴里塞，油星子溅在脸颊上也顾不上擦，含混不清地冲我喊：“少主，俺继续看着！让他们吵，打起来才好呢，正好……正好俺多吃两串！”
我听得眉头一挑，急忙瞪了她一眼。这丫头，就知道火上浇油。
巧儿被我瞪得脖子一缩，讪讪地吸了吸鼻子，嘴里的咀嚼声却没停，眼珠还偷偷往香和石那边瞟，显然还在盼着热闹。
而一旁的香抽噎声顿了顿，鼻尖明显动了动。
石喉结滚了滚，络腮胡下的脸更显窘迫，却忍不住朝灶房方向瞟了两眼。
就连琳都笑着拍了拍果的胳膊，两人相携着往香气最浓的地方走去。
风又起了些，把烤肉的油香送得更远，廊下的积雪仿佛都被这暖融融的气息烘得软了几分。
虫见状，大大咧咧地往巧儿那边走，嗓门亮得很：“妹子，搬五坛酒出来！”
巧儿正叼着肉串点头，闻言顿时瞪大了眼睛，把手里的肉串往灶台上一放：“虫大哥，没有！”
石也黑着脸凑上去，满是抓痕的脸挤到巧儿跟前：“大妹子，四坛。”
巧儿翻了个白眼，往灶膛里添了块炭：“没有。”
虫和石对视一眼，两人咬了咬牙，异口同声：“三坛！”
巧儿慢悠悠抬起两个手指，油乎乎的指尖晃了晃：“两坛。爱喝就喝，不喝俺还省得搬呢。”
两人脸上一阵肉痛，终究还是无奈点头。
巧儿这才把最后一块烤肉塞进嘴里，吧唧吧唧嚼着，转身朝屋里跑去，裙角扫过灶台边的雪堆，带起一片细雪。
廊下，蝶正慢悠悠地把肉串上的嫩肉撕下来，一小块一小块往我嘴里塞，指尖沾着的油星蹭在我下巴上。“峰哥哥，岐妹妹今天刚来，你少喝点。”她瞪了眼屋里的方向，“不然晚上又呼呼大睡，机会不多哦！”
颖咯咯笑着，伸手从蝶手里抢过一块撕好的肉，塞到我嘴边：“是啊峰哥哥，石大哥他们喝就够了，你要是醉了，今晚可就错过好事咯。”
岐在一旁听得脸颊绯红，低着头只顾着往烤架上添肉，炭火映得她耳尖通红，细声细气地嘟囔：“你们……你们说什么呢……”
我被她们塞得满嘴是肉，含糊不清地叹了口气，嘴上虽没反驳，却还是乖乖张着嘴，任由蝶和颖你一块我一块地往嘴里送。
风卷着雪沫子掠过檐角，混着烤肉的香气和女孩子们的笑闹声，倒比坛子里的酒更让人心里暖烘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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