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儿接过手帕,擦了擦汗,声音有些发颤:“我看到……一把红伞,还有一个穿红衣的女人,她在笑,笑得好难听。”她顿了顿,又补充道,“还有,王富贵的指甲缝里,好像有什么东西。”
赵阳立刻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掰开王富贵的手指,用小本子上的铅笔尖挑出了一点褐色的碎屑。“这是……桐油渣?”他放在鼻子前闻了闻,“没错,是桐油的味道,而且还是老桐油,只有老伞铺才会用这种油。”
“老伞铺?”张捕头皱起眉头,“你是说镇西的那家老伞铺?可那家铺子里的苏掌柜,前阵子不是说祖传的旧伞被偷了吗?”
李承道站起身,目光望向镇西的方向,雨雾里,老伞铺的招牌若隐若现。“走,去老伞铺看看。”他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严肃。
老伞铺的门是关着的,门上挂着一块褪色的木牌,上面写着“暂停营业”四个字。李承道走上前,轻轻敲了敲门:“苏掌柜,我们是路过的道士,想跟你打听点事。”
过了好一会儿,门才“吱呀”一声打开一条缝,一个脸色苍白的男人探出头来。他看起来三十多岁,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长衫,眼睛下面有很重的黑眼圈,像是很久没睡过觉了。“你们……你们找谁?”他的声音有些沙哑,眼神躲闪,不敢直视李承道。
“我们想问问你,你铺子里被偷的旧伞,是什么样子的?”林婉儿问道,目光紧紧盯着苏掌柜的脸,想从他的表情里找出一丝破绽。
苏掌柜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嘴唇动了动,才低声说道:“是一把朱红色的桐油伞,伞面绣着莲纹,伞骨是乌木的……那是我姑婆柳红的殉葬伞,半年前被人从坟里挖走了。”
“柳红?”李承道挑了挑眉,“就是三十年前,被人用伞骨打死的那个伞铺老板娘?”
苏掌柜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苍白,他猛地后退一步,像是被什么东西吓到了似的,声音也变得急促起来:“你们别问了!那伞不吉利,会索命的!你们快走吧!”说完,他“砰”的一声关上了门,任凭李承道他们怎么敲,都再也不开了。
三人站在老伞铺门口,面面相觑。赵阳挠了挠头:“师父,这苏掌柜看起来好奇怪啊,好像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李承道没有说话,只是抬头看了看天。雨又开始下了,比刚才更大,砸在伞面上“噼啪”作响。他的目光落在老伞铺的屋檐下,那里挂着一串褪色的红灯笼,在雨里轻轻摇晃,像极了昨晚巷子里那道诡异的红衣人影。“事情没那么简单。”李承道缓缓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凝重,“这雨落镇,怕是要出事了。”
雨又下了整整一天,到了傍晚,天阴得像块浸了墨的破布,连镇上唯一的那盏汽油灯都照不透浓得化不开的雨雾。李承道师徒三人没回破观,就在镇东的小客栈租了间偏房,桌上摊着赵阳画的案发现场草图,林婉儿的通灵玉还放在王富贵指甲缝里取来的桐油渣旁,玉身泛着淡淡的青气,像是在预警。
“苏掌柜肯定知道更多,可他嘴太严了。”赵阳用铅笔头敲着草图上的“老伞铺”标记,眉头皱得紧紧的,“而且他说柳红的坟半年前被挖了,谁会专门去挖一个死人的坟,就为了一把旧伞?”
李承道刚把旱烟锅装满,还没点着,就听到客栈楼下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夹杂着人们的惊呼。他心里一沉,快步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往下看——几个村民抬着一副门板,门板上盖着块白布,白布边缘渗着暗红的血,正往镇西的方向跑,张捕头跟在旁边,脸色比锅底还黑。
“出事了。”李承道抓起墙上的桃木剑,“走,去看看。”
三人赶到时,现场已经围了不少人,都挤在镇西的破庙门口。破庙年久失修,屋顶漏着雨,庙里的泥像半边脸都塌了,地上积着水,一盏快要熄灭的油灯放在供桌上,昏黄的光线下,能看到地上躺着一个人,正是白天举报老伞铺“卖邪伞”的货郎。
货郎的死状和王富贵一模一样,胸口三道深可见骨的伞骨痕,鲜血混着雨水在地上积成了小洼,泛着诡异的暗红。林婉儿蹲下身,指尖刚碰到货郎的手腕,通灵玉突然“嗡”的一声发烫,她猛地闭上眼睛,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婉儿,看到什么了?”赵阳连忙扶住她,生怕她摔倒。
林婉儿喘着气,声音发颤:“是……是那把红伞!红衣人影举着伞,货郎死前一直在喊‘我错了,别杀我’,还看到……看到一个穿绸缎衣的人,在庙门口站着,看不清脸。”
李承道走到货郎身边,目光扫过四周,突然停在供桌下——那里有一张黄色的符纸碎片,上面画着模糊的符文,边缘还沾着点桐油。他弯腰捡起碎片,指尖刚碰到,脸色就变了:“这是我的镇魂符!”
“什么?”赵阳和林婉儿同时惊呼。
李承道把符纸碎片递给他们,声音低沉:“我画的镇魂符,符角会留三道斜纹,你们看,这碎片上的纹路一模一样。有人仿了我的符,还故意留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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