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正的师父!林婉儿猛地回神,发现自己的手已经碰到了稻草人的衣角。那布料冰凉刺骨,像是刚从冰水里捞出来,还沾着滑腻的液体——她低头一看,竟是暗红色的血,正顺着稻草人的衣角往下滴,在地上汇成小小的水洼。水洼里,突然伸出一只枯瘦的手,指甲缝里塞满黑土,猛地抓住她的脚踝!林婉儿吓得尖叫,桃木匕首狠狠刺向那只手,只听“滋啦”一声,手瞬间化为黑灰,散在地上。
幻境彻底破碎。林婉儿踉跄着后退,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她抬头一看,是赵阳,他的眼神已经恢复清明,额头上满是冷汗。“你没事吧?我刚才……”赵阳的声音还在发颤,他指着地上的孩子们——此刻他们已经倒在地上,玉米叶面具掉在一旁,露出一张张毫无血色的脸,嘴唇青紫,像是断了气。可下一秒,孩子们的身体突然开始萎缩,皮肤慢慢变成玉米叶的颜色,最终化为一堆干枯的稻草,散在地上。
“他们是稻草人变的?”赵阳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林婉儿蹲下身,捡起一片“孩子”化成的稻草,发现里面裹着一粒发黑的玉米粒,上面刻着一道残缺的符咒——和她手里玉米棒上的符咒,一模一样。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刺破了村庄的寂静。两人对视一眼,立刻冲了出去。
村西头的玉米地里,已经围了几个村民,他们的眼神依旧呆滞,却朝着同一个方向指指点点。林婉儿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心脏瞬间沉到谷底——一个中年男人被吊在稻草人上,喉咙张得老大,里面塞满了生玉米,金黄的玉米粒从他的嘴角溢出,落在地上。而他周围的玉米秆,长得比人还高,每一颗玉米粒的表面,都映着男人惊恐的脸,像是把他临死前的表情,永远封在了里面。
“第三个……”一个苍老的声音从人群后传来。林婉儿回头,看到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太太,她的眼睛浑浊不堪,却死死盯着男人的尸体,“这是第三个了,玉米精要进化了……”
老太太的声音像生锈的铁片刮过木头,在潮湿的空气里颤巍巍地飘着。林婉儿攥着那半根刻符玉米,指尖的温度几乎要把晒干的玉米粒捏碎——刚才村民说这是“第三个”,正好对应玉米精每献祭三人便进化的规律,眼下距离它脱离土地,只剩最后一步。
“婆婆,您说的玉米精,到底是什么来头?”林婉儿往前走了半步,目光落在老太太的拐杖上。那拐杖是用玉米秆的根茎做的,表面布满了深褐色的纹路,像是凝固的血迹。老太太却突然往后缩了缩,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恐惧,猛地转身往屋里走,嘴里还念叨着:“别问,别找,晚上锁好门,别让玉米叶爬进来……”她的房门“砰”地一声关上,紧接着传来插门闩的声响,像是在躲避什么追在身后的东西。
赵阳走到林婉儿身边,压低声音:“这老太太肯定知道什么,但她不敢说。你看她的手——”林婉儿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老太太关门时露出的手背,皮肤下隐约有绿色的纹路在蠕动,和之前幻境里“孩子”脸上的血管一模一样。
“先回师父的瓦房,把他留下的笔记看完。”林婉儿转身往回走,脚步比来时更急。刚才村民的尖叫和男人喉咙里的生玉米,像两根刺扎在她心里,她必须尽快找到玉米精的弱点。回到瓦房时,天色已经擦黑。赵阳点了支蜡烛,昏黄的光线下,师父的符咒笔记摊在桌上,书页边缘沾着暗红的血迹。林婉儿翻到夹着玉米叶的那一页,上面用师父熟悉的字迹写着:“玉米精核心为母株,藏于水源附近,畏本命符咒与带宿主精气之物,月光下可操控傀儡,白日需借稻草人聚气。”
“水源附近?村里除了村东的老井,就只有村西那口枯井了。”赵阳凑过来看,手指点在“母株”两个字上,“师父之前留的字说母株在东井,会不会是真的?”林婉儿没说话,目光落在笔记的最后一行——那行字的墨迹比其他地方淡,像是仓促写就:“它能模仿符咒,亦能模仿人形,辨其真伪,观其足……”后面的字迹被血渍盖住,看不清了。
“观其足?”林婉儿皱起眉,突然想起刚才幻境里“赵阳”没有伤口的手腕,还有老太太转身时裤脚沾着的泥土——村里只有枯井周围长着青苔,其他地方都是黑土,难道石父的意思是,通过脚印或鞋底的痕迹分辨真假?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一阵踉跄的脚步声,伴随着粗重的喘息。林婉儿和赵阳对视一眼,同时摸向腰间的法器——赵阳拔出桃木剑,林婉儿则捏紧了桃木匕首。“婉儿……赵阳……”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带着明显的虚弱。两人冲到门口,只见李承道靠在门框上,灰色道袍上沾满了黑土和血迹,左臂无力地垂着,伤口处还在渗血,脸上的皱纹里全是泥污,唯有眼神依旧锐利。
“师父!”赵阳激动地冲过去,想扶他进屋。林婉儿却突然伸手拦住他,目光死死盯着李承道的鞋子——那是一双黑色的布鞋,鞋底干干净净,没有半点玉米地的黑土,反而在鞋尖处沾着几缕绿色的青苔。村西的枯井周围,全是这样的青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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