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宁心里一紧,阿月浑子树苗是去年林婉儿特意找来的苗,种在后山海拔800米的阳坡上,那里光照足,土壤不积水,正合阿月浑子的生长习性。“走,去后山看看。”他没再多想,带着王雪就往门外走,刚跨出门槛,就见李婶的儿子哭着跑了过来:“王爷爷,我娘晕过去了!孙掌柜说没事,可我娘脸都白了!”
李婶儿子的哭声像根针扎在王宁心上,他当即转身,药箱带子往肩上紧了紧,快步跟着孩子往李家走。黄土路坑坑洼洼,风卷着沙粒打在脸上,王宁却顾不上擦——他太清楚孙玉国的手段,那人向来为了赚钱,把劣质药材甚至假药当神药卖,上次用陈年发霉的半夏治咳嗽,差点闹出人命。
到了李家院,刚进门就闻见一股刺鼻的药味,李婶躺在炕上,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却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呼吸急促得像拉风箱。孙玉国正站在炕边,手里攥着个空药包,见王宁进来,眼神闪了闪,强装镇定:“王掌柜来凑什么热闹?李婶这是药效要上来了,过会儿就好。”
“药效?”王宁上前一把掀开李婶的袖口,手腕上满是细密的红疹,他又探了探李婶的额头,烫得吓人,“你给她用了什么?”孙玉国往后缩了缩,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旁边的刘二嘴快,嘟囔了句:“就……就加了点附子,不是说附子能驱寒吗?”
“胡闹!”王宁气得手都抖了,“李婶本就脾虚,你用大热的附子,这是要逼出内火!她现在是寒极生热,再拖下去会伤了脏腑!”他转头对跟来的王雪说:“快回药铺,让张阳把仅剩的阿月浑子树皮拿过来,再带三钱干姜、两钱甘草,要快!”王雪应了声,拔腿就往外跑,粗布包里的采药锄磕碰着门框,发出急促的声响。
孙玉国见王宁动了真格,知道自己闯了祸,偷偷拉了拉刘二的衣角,两人趁着没人注意,溜出了李家院。李婶的儿子见他们跑了,急得快哭了:“王爷爷,他们跑了,我娘怎么办啊?”王宁摸了摸孩子的头,声音放柔:“别怕,爷爷能治好你娘。”他从药箱里拿出银针,在李婶的足三里、关元穴各扎了一针,暂时稳住她的气息。
没过多久,王雪和张阳就提着药包跑了回来。张阳的月白长衫沾了不少尘土,香囊也歪到了一边,他喘着气把药包递给王宁:“师父,树皮都带来了,我还带了炮制好的,直接就能煮。”王宁接过药包,打开一看,里面的阿月浑子树皮呈褐色,纹理清晰,还带着淡淡的药香——这是他之前特意选的老皮,炮制时用酒炙过,能增强温肾的药效。
“张阳,你去灶房煮药,水开后先放干姜和甘草,煮一刻钟再下阿月浑子树皮,小火慢熬,记得不停搅拌。”王宁一边吩咐,一边帮李婶调整睡姿,“阿月浑子树皮性温,归肾经,能暂时缓解肾寒引发的虚热,再配干姜温脾,甘草调和,先把她的内火降下去,等钱多多的货运队到了,再用果实根治。”
张阳应声去了灶房,王雪则帮着照顾李婶,时不时用湿帕子擦她的额头。王宁坐在炕边,看着李婶苍白的脸,心里满是焦虑——钱多多的货运队按理说昨天就该到,现在却没了消息,要是再等不到,坡上其他患病的村民该怎么办?他摸出怀里的铜制药铃,轻轻晃了晃,铃声清脆,却没驱散心里的愁绪。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护道者林婉儿走了进来。她穿着件青色的短褂,裤脚扎得紧紧的,脚上的布鞋沾着泥土,显然是刚从后山下来。“王掌柜,我听说李婶出事了,特意来看看。”林婉儿走到炕边,看了看李婶的气色,又摸了摸她的脉搏,“脉象比刚才稳了些,阿月浑子树皮的药效起作用了。”
“婉儿,后山的阿月浑子树苗怎么样了?”王宁想起王雪之前说的话,连忙问道。林婉儿皱了皱眉:“我去看了,树苗的老皮被人剥了不少,好在没伤着新皮,我已经用草木灰敷在剥皮的地方,能防止感染。对了,我还发现树苗周围的土被踩得实实的,最近刚下过雨,土壤积水,我已经帮着松了土——阿月浑子怕积水,根系泡久了会烂。”
王宁松了口气,林婉儿懂药材习性,有她照看树苗,总算放心些。“多亏了你,婉儿。”他叹了口气,“现在就盼着钱多多能早点来,不然仅靠这点树皮,撑不了多久。”林婉儿想了想,突然说:“王掌柜,后山那几棵树苗虽然没结果,但树皮要是用量精准,再搭配其他温性药材,或许能暂时缓解轻症村民的症状,就是得小心采摘,不能伤了树。”
王宁眼睛一亮——他怎么没想到这点!坡上还有不少轻症村民,要是能用树苗的树皮应急,就能撑到钱多多来。“婉儿,你明天能带我去后山看看吗?选些老皮采摘,尽量不影响树苗生长。”林婉儿点头:“没问题,我熟悉树苗的长势,哪些皮能采,哪些不能采,我都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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