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仲卿,东汉庐江郡人,任郡中小吏,其家世虽非名门望族,却也是本地有根基之户,故而能与乡中贤女刘兰芝结为连理。仲卿自幼受儒风熏陶,谨守礼法,对母亲孝顺有加,然这份孝顺,最终酿成他与刘兰芝的爱情悲剧——在封建家长制如磐石压顶的东汉,“孝”字往往成了钳制个人意愿的枷锁,让他在母亲与妻子之间,陷入了两难之境。
刘兰芝,庐江郡民女,出身书香之家,虽家道中落,却承继了父辈的才学与修养。她不仅通诗书、晓礼仪,更擅女红,织锦裁衣之技冠绝乡里,《孔雀东南飞》中记载“十三能织素,十四学裁衣,十五弹箜篌,十六诵诗书”。兰芝生得眉目清雅,气质温婉,却非柔弱怯懦之辈——她有自己的风骨,对爱情忠贞,对不公的命运敢于反抗,这份烈性,让她在绝境中选择以生命践行誓言,而非屈从于兄长与世俗的逼迫。
东汉末年,在一个寻常的春日,刘兰芝身着绣着鸳鸯的嫁衣,坐着涂漆的彩车,在鼓乐声中嫁入了焦家。焦仲卿身着青色小吏制服,站在焦家院门口,望着车中眉目含笑的兰芝,只觉此生所求,不过是与眼前人相守一生,晨起共沐光朝阳,暮时同话家常。
焦家的院落不大,却收拾得干净整齐,正屋两侧是厢房,西侧的厢房被收拾成了兰芝的织室,里面放着一架崭新的织机,丝线整齐地码在竹筐里。兰芝嫁过来后,没有半分新妇的娇气,每日天不亮便起身,先到正屋给婆婆焦母请安,而后便钻进织室,坐在织机前开始织布。
织机的“咔嗒”声,成了焦家每日最常听见的声音。兰芝的手巧,是庐江郡出了名的,寻常女子一日织一匹布已是不易,她却能三日织出五匹,而且每一匹布的纹路都细密均匀,色彩搭配得恰到好处。有时仲卿下衙归来,隔着窗纸听见织机声,便会轻手轻脚地走进织室,从背后轻轻握住兰芝的手,温声说:“今日累了吧?歇一歇。”兰芝便会停下梭子,回头对他笑,眼中的温柔能化开春日的寒霜:“不妨事,多织些布,也好补贴家用。”
那段日子,是焦仲卿与刘兰芝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仲卿下衙后,常会带着兰芝去城外的溪边散步,他给她讲郡里的趣事,讲自己处理的事务,兰芝则会微笑着倾听。
只是这份幸福,并没有持续太久。焦母对兰芝的态度,渐渐从最初的平和,变得冷淡起来。焦母只是开始在兰芝请安时,故意拉长脸,或是在吃饭时,说兰芝做的菜太淡,兰芝虽觉委屈,却从不敢与焦母争辩,只是默默忍受,依旧每日早起织布,悉心照料公婆的饮食起居。
在东汉的社会伦理中,“夫为妻纲,父为子纲”是不可动摇的准则,而“婆为媳纲”,更是在家庭内部被奉为圭臬。焦母作为焦家的大家长,对儿媳有着绝对的控制权,她的喜好,便是儿媳的行为准则;她的不满,便能决定儿媳的处境。焦母为何不喜兰芝?若细究《孔雀东南飞》中的细节,便能窥得几分缘由。
焦母曾对仲卿说:“此妇无礼节,举动自专由。吾意久怀忿,汝岂得自由!”所谓的“无礼节”“自专由”,不过是兰芝有自己的想法,没有完全对焦母言听计从罢了。
一日,焦母故意在织室门口站着,看着兰芝织布,看了半晌,突然开口道:“你这布织得再快,又有什么用?连伺候公婆的规矩都不懂,留你在焦家,不过是白费粮食。”兰芝手中的梭子一顿,眼泪差点掉下来,却还是强忍着,起身给焦母行了一礼:“婆婆教训的是,儿媳日后定当更谨慎。”可焦母却不依不饶,转身便去找仲卿,坐在正屋的椅子上,拍着桌子哭道:“你这个媳妇,实在是不贤良!每日只顾着织布,对我冷淡得很,这样的媳妇,留着何用?你今日便写休书,把她送回娘家去!”
仲卿听闻母亲的话,如遭雷击,他急忙跪在母亲面前,苦苦哀求:“母亲,兰芝是个好媳妇,她每日早起晚归,织布补贴家用,对您也恭敬有加,您为何要让我休了她?若是休了她,我此生便不再娶妻!”焦母见仲卿竟敢反驳自己,更是怒火中烧,她指着仲卿的鼻子骂道:“你这个不孝子!娶媳妇是为了传宗接代、伺候公婆,不是让你跟她寻欢作乐的!我告诉你,今日你若不休她,我便绝食!”
仲卿看着母亲决绝的样子,心中又痛又无奈。在东汉的礼法之下,“孝”是压倒一切的,若是违背母亲的意愿,便是“不孝”,不仅会被乡邻耻笑,甚至可能影响自己的官职。他只能起身,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向织室。彼时兰芝还在织布,见仲卿脸色苍白,神色恍惚,便知道出事了,她停下织机,轻声问:“是不是母亲又为难你了?”
仲卿看着兰芝温柔的眼睛,再也忍不住,眼泪掉了下来:“兰芝,母亲她……她要我休了你。”兰芝的身子猛地一震,手中的丝线断了,她低下头,沉默了许久,才抬起头,眼中没有泪水,只有一种近乎绝望的平静:“我早知道会有这一天。也罢,与其在这里让你为难,不如我回娘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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