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作画,他们还常一同练字。赵孟頫的书法学“二王”,兼融褚遂良、李邕的笔意,形成了独具特色的“赵体”;管道升的书法最初学赵孟頫,后来又融入自己的风格,行书流转自然,楷书端庄秀丽,时人赞道:“管夫人书,与子昂殆不可辨,卫夫人后无俦焉。”
闲暇时,他们还会一同赋诗。赵孟頫的诗,多是抒情写景,清新自然;管道升的诗,则多是咏物言志,充满哲思。一次,两人在庭院中赏莲,赵孟頫先吟道:“翠盖红妆映碧波,清风徐来暗香浮。”管道升随即接道:“不与桃李争春色,独在淤泥自高洁。”赵孟頫听后,笑道:“仲姬这首诗,既是咏莲,也是自喻啊。”管道升亦笑:“先生的诗,不也是在写你心中的江南吗?”
婚后第三年,管道升生下长子赵雍。初为人父母,两人虽然忙碌,生活却更添了几分温馨。赵雍自幼在父母熏陶下长大,后来也成为了元代着名的书画家,擅长山水、人物,书法亦学“赵体”,这与父母的言传身教密不可分。
大德三年(1299年),赵孟頫任集贤直学士、江浙等处儒学提举。他最终官至翰林学士承旨,封魏国公。管道升也因为丈夫的功绩,被元仁宗封为“魏国夫人”。
每个人的一生都交织着喜怒哀乐,二人也不例外,大德八年(1304年),他们的小女儿赵由皙因病去世,年仅五岁。赵由皙自幼聪慧,深得两人喜爱。女儿的离世,让赵孟頫和管道升悲痛欲绝。赵孟頫整日茶饭不思,管道升虽也伤心,却强忍着悲痛,照顾赵孟頫的饮食起居。
为了让赵孟頫走出悲痛,管道升提议一同画一幅《慈竹图》,寄托对女儿的思念。赵孟頫点头应允,两人一同作画,画完后,管道升在画的右上角题诗:“慈竹依依绕宅生,秋风不改旧时青。纵然失去娇儿女,犹有贞心向月明。”赵孟頫看着诗,眼中的泪水渐渐止住,他知道,管道升是在用这种方式,让他重新振作起来。
延佑三年(1316年),赵孟頫已年近花甲,官至翰林学士承旨,可谓功成名就。但此时,他却因一件事,陷入了与管道升的感情危机——他想纳妾。
那个时候,元代士大夫纳妾之风盛行,许多官员都有三妻四妾。赵孟頫身边的同僚,如集贤院大学士王约、中书省平章政事李孟等,都有妾室,且常以此为谈资。一次,王约邀赵孟頫赴宴,席间谈及纳妾之事,王约笑着说:“子昂兄,你与管夫人成婚三十余年,虽情深义重,却也该纳个妾室,为你打理生活,也让你晚年多些乐趣。”
赵孟頫听后,心中有了几分动摇。他并非不爱管道升,只是晚年仕途顺遂,生活安逸,又受同僚影响,渐渐生出了“纳妾”的念头。
于是,他试探着向管道升提起此事。一日晚饭后,两人在庭院中散步,赵孟頫犹豫了许久,才轻声说:“仲姬,我们成婚多年,你为我付出了很多。如今我已年老,若能有个年轻的妾室,帮你分担些家务,你看如何?”
管道升闻言,脚步一顿,心中如遭雷击。她与赵孟頫成婚三十余年,风雨同舟,患难与共,从未想过他会提出纳妾。她沉默了片刻,然后轻声说:“先生,此事容我想想,明日再答复你吧。”
当晚,管道升独自坐在松雪斋,一夜未眠。婚后三十余年的点点滴滴,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她知道,赵孟頫并非无情,只是一时糊涂,受了外界的影响。若她哭闹指责,只会让两人的感情破裂;若她顺从,又违背了自己的心意。
天亮时,管道升终于有了主意。她取来纸笔,研好墨,提笔写下一首词,题为《我侬词》:
“你侬我侬,忒煞情多,情多处,热如火。
把一块泥,捻一个你,塑一个我,
将咱两个,一齐打破,用水调和。
再捻一个你,再塑一个我,
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
与你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
写完后,她将词稿折好,送到赵孟頫的书房。赵孟頫打开词稿,轻声读了起来,读到“把一块泥,捻一个你,塑一个我”时,他的眉头渐渐皱起;读到“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时,他的眼中泛起了泪光;读到“与你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时,他再也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
他想起了三十余年来,管道升对他的陪伴与付出—,他们早已不是两个独立的个体,而是如词中所言,“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早已融为一体。
赵孟頫拿着词稿,快步走到管道升的房间,见她正坐在窗前,眼神落寞地看着庭院中的翠竹。他走上前,握住她的手,声音哽咽:“仲姬,是我糊涂,是我对不起你。我不该忘了我们三十余年的深情。纳妾之事,我再也不提了,此生有你一人,足矣。”
从此,赵孟頫更加敬爱管道升,两人的感情也愈发深厚。他常对友人说:“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便是娶了仲姬。她不仅是我的妻子,更是我的知己、我的良师。没有她,便没有今日的我。”而《我侬词》也流传开来,成为千古绝唱,后世之人皆赞管道升“以才情挽回爱情,以深情守护婚姻”,是“女子智慧与深情的典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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