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丽娘……柳梦梅默念着这个名字,目光紧紧锁在画像上。画中女子的容颜,越看越觉得熟悉,仿佛昨夜还在梦中见过。他伸手想去触碰画纸,指尖却在离画一寸的地方停住,只觉得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又酸又胀,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施主,厢房到了。”小尼的声音将他从怔忡中拉回。
柳梦梅收回目光,勉强笑了笑:“多谢小师父。”可那幅画的模样,却像刻在了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当晚,柳梦梅躺在东厢房的硬板床上,辗转反侧。窗外的雨声淅淅沥沥,他却满脑子都是画中杜丽娘的容颜。他想起自己年少时,曾做过一个模糊的梦,梦里有个穿着月白裙子的女子,站在牡丹花丛中,朝他微笑,可醒来后,却再也记不清女子的模样。如今见了这幅画,才惊觉梦中女子,竟与画中丽娘一模一样。
柳梦梅越想越觉得心痒难耐。他披衣起身,借着窗外的月光,悄悄走出厢房,朝着白日见到画像的偏殿走去。
偏殿里静悄悄的,只有月光透过窗棂,洒在画像上,给画中女子镀上了一层银辉。柳梦梅走到画像前,细细端详,只见画右下角题着一行小字:“南安杜氏丽娘,癸卯年暮春作于绣阁。”
他伸出手,轻轻拂过画纸上女子的眉眼,指尖传来纸张的微凉,却仿佛触到了真人的肌肤,让他心头一颤。“丽娘小姐,”他轻声呢喃,声音温柔,“不知你生前,曾有过怎样的心事?为何要将这幅画留在这清冷庵中?”
话音刚落,窗外忽然吹来一阵风,卷起殿内的烛火,明明灭灭。柳梦梅只觉得肩上仿佛有片轻柔的衣袂拂过,他猛地回头,殿内却空无一人,只有那幅画像,静静地挂在墙上,画中女子的眼神,似乎含笑望着他。
柳梦梅的心,像是被投入了一颗石子,泛起层层涟漪。他知道,从见到这幅画的那一刻起,自己便再也无法将这个叫杜丽娘的女子,从心底抹去了。
接下来的几日,柳梦梅每日都会去偏殿看望那幅画像。他会给画像前的香炉添上清香,会轻声读自己写的诗文,有时甚至会对着画像,说起自己一路北上的见闻。仿佛画中的女子是活生生的人,能听见他的话语,能感受到他的心意。
清圆师太见他日日流连偏殿,心中虽有疑惑,却也未曾多问。只有小尼偶尔会打趣:“柳施主,您对杜小姐的画像,可比对圣贤书还上心呢。”
柳梦梅听了,只是笑而不答。他自己也说不清,这份突如其来的牵挂,究竟是一时兴起,还是命中注定。他只知道,每当他望着画像,心中便会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温柔,连旅途的疲惫与应试的焦虑,都消散了大半。
这日傍晚,柳梦梅又在偏殿对着画像说话,说着说着,竟趴在桌案上睡着了。梦中,他又见到了那个穿着月白裙子的女子,她站在牡丹亭下,手里捧着白牡丹,朝他笑道:“梦郎,我等你好久了。”
他快步走上前,想要握住她的手,却见女子的身影渐渐变得透明。“丽娘!”他急得大喊,猛地从梦中惊醒,却发现殿内的烛火不知何时已经熄灭,只有月光洒在画像上,而他的肩上,竟真的落着一片带着牡丹香气的花瓣——那是白日里他放在画像前的白牡丹,不知为何,竟轻轻落在了他的肩上。
柳梦梅拿起花瓣,放在鼻尖轻嗅,他抬头望向画像,郑重地说道:“丽娘,不管你在何方,我定要找到你,哪怕……哪怕你已在九泉之下。”
他不知道,这番话,早已被殿外一个纤细的身影听在耳中。那身影身着月白绫罗裙,正是杜丽娘的魂魄。自从柳梦梅来到梅花庵,她便日日在暗中看着他,看着他对着自己的画像低语,那份深情,早已让她冰封的魂魄泛起了暖意。此刻听到他的誓言,她再也忍不住,轻轻推开殿门,缓步走了进去。
柳梦梅听到脚步声,猛地回头,只见月光下,一个女子正站在殿门口,容颜与画像上的杜丽娘一模一样,只是周身带着一层淡淡的光晕,显得格外空灵。
“丽娘……”柳梦梅惊得站起身,手中的花瓣悄然落在地上,“你是……你是丽娘小姐?”
杜丽娘望着他,眼中含泪,轻轻点头:“梦郎,我便是杜丽娘。”
柳梦梅愣在原地,一时竟分不清是梦是真。
“丽娘,我终于见到你了。”柳梦梅的声音带着哽咽,一把将她揽进怀里。杜丽娘的身子很轻,像一片羽毛。她靠在他的胸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眼泪终于忍不住滑落,滴在他的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殿外的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月光透过窗棂,洒在相拥的两人身上,静谧而温柔。这一刻,跨越了生死的距离,跨越了阴阳的阻隔,两颗渴望真情的心,终于紧紧贴在了一起。
自那晚相见后,杜丽娘的魂魄便日日与柳梦梅相会。白日里,柳梦梅在厢房苦读,杜丽娘便坐在他身边,为他研墨铺纸;夜里,两人便在偏殿相依,说着各自的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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