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枫的战术手套在金属操作台上擦出火星，视网膜上跳动的深红色网格倒映着三百二十七个不规则菱形。
证券交易系统的生物电感应模块正在耳蜗深处抽搐，像条垂死的蛇将最后的热量注入他的神经末梢。
“每个节点都在无序运动。”他抹了把糊住睫毛的冷汗，指尖划过全息投影时带起数缕涟漪。
2023年12月25日的空白区间如同溃烂的疮口，在密密麻麻的交易记录中刺得人眼眶生疼。
李保镖突然扯开防弹衣内侧夹层，掏出两枚电磁脉冲弹：“给我三十秒，我能炸开个缺口。”他古铜色的脖颈暴起青筋，军用匕首已经插进地面供电线路的接缝。
“等等！”臧枫按住对方小臂，证券交易系统残存的能量突然在视神经上烧灼出蓝光。
那些看似混乱的布朗运动轨迹，在叠加了三十层历史数据后，竟呈现出与三年前港股熔断时相同的斐波那契螺旋——这是老汤姆操盘团队的标志性手法。
潮湿的空气中传来齿轮咬合的咔嗒声，臧枫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系统能量槽仅剩3%的猩红提示，却将激光网每个节点的运动轨迹编译成他熟悉的K线图。
“西南角，三秒后会出现0.37秒的容错间隙。”他说这话时鼻腔已经涌出热血，战术背心的恒温系统都压不住脊椎传来的恶寒。
李保镖的军靴在防爆地板上碾出白痕：“成功率？”
“比道琼斯指数在圣诞节涨停的概率高一点儿。”臧枫扯下已经焦糊的战术手套，露出小臂上因系统过载爆出的毛细血管。
当第137个节点运动至π/2弧度时，他像看见百倍杠杆的做空信号般纵身跃出。
激光束灼焦发梢的刹那，证券交易系统的生物电感应彻底熄灭。
臧枫听见自己颈动脉的轰鸣压过了死亡红网的嗡鸣，那些曾预判过无数次股灾的脑神经，此刻正将每块肌肉的收缩精度控制在0.01秒之内。
当他滚落到资料库合金门前时，后背的防弹插板已经熔穿两个硬币大小的窟窿。
“权限认证通过”的电子音宛如天籁，老汤姆的加密账本在量子屏幕上炸开血雨。
臧枫颤抖的指尖划过2018年的原油宝穿仓记录，2020年的瑞幸咖啡做空报告，直到停在最新那条跨国洗钱链的区块链哈希值上——足足十七家央行都被做成了影子账户。
李保镖突然将枪口指向通风管道：“他们启动了液态氮自毁程序！”防爆门外传来冰川开裂般的脆响，零下196度的白雾正顺着门缝嘶嘶渗入。
臧枫把加密芯片塞进锁骨下的皮下存储仓，这个位置还是杜瑶设计的。
当自毁倒计时跳到最后一分钟，他忽然抓起操作台上的铂金雪茄剪，将锋刃狠狠扎进量子屏幕的物理接口——这是老汤姆情妇去年送的生日礼物，内侧刻着苏黎世银行的保险柜坐标。
“走西南消防通道。”臧枫扯断正在结霜的头发，视网膜上还残留着系统透支后的光斑，“杜瑶在三个月前就标记过那条废弃的联储局应急通道。”他说话时牙齿不住打颤，却精准踢开了暗门液压阀，就像曾经在美股开盘前最后一秒挂单那样果决。
防爆门在他们身后坍塌成钻石尘暴的瞬间，臧枫摸到锁骨下微微发烫的芯片。
臧枫冲出联储局应急通道时，华尔街的暴雪正将整条街染成刺目的白。
他扯开领口，用冻僵的手指按下锁骨下方三厘米处的皮下通讯器——那是杜瑶亲手植入的量子加密频道。
"数据完整度98.7%。"他对着风雪低吼，喉咙里还带着地下密室残留的冰碴，"西南消防通道第三个检修口有液态氮残留，需要……"
"我在君悦酒店顶楼。"杜瑶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背景里有键盘敲击的疾雨声，"三十秒前已经启动三十二家媒体同步直播通道，你还有六分十五秒赶到现场。"
李保镖扯着臧枫钻进路边伪装成快递车的防弹装甲车，车载屏幕上跳动着老汤姆旗下十八家空壳公司的实时股价。
当车辆碾过结冰的百老汇大街时，臧枫突然抓起仪表盘上的浓缩咖啡一饮而尽——这是他们三个月前在芝加哥期货交易所养成的习惯。
君悦酒店旋转门前，赵记者正用身体挡住六个安保人员。
这个曾经在原油宝事件中险些丧命的调查记者，此刻正挥舞着嵌有微型摄像机的钢笔："华尔街日报的直播信号已经覆盖167个国家！"
臧枫冲进直达顶楼的专用电梯时，战术服上的冰晶在暖风中蒸腾成白雾。
电梯镜面倒映出他锁骨下渗血的伤口，那是植入加密芯片时杜瑶用激光缝合器留下的印记。
当数字跳到顶层，他听见证券交易系统残存的生物电流在耳蜗深处发出蜂鸣——这是透支后的幻觉，却让他想起三年前第一次预判美股熔断的清晨。
宴会厅金色大门轰然洞开，三百架摄像机同时亮起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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