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慎卿心想:“这应该是来霞士的师父吧。”便问道:“有位来霞士,是您徒弟?还是孙子?”没想到道士竟说:“小道就是来霞士。”杜慎卿大吃一惊,脱口而出:“啊!原来你就是来霞士!”他强忍着,用衣袖掩住嘴偷笑。胖道士不明所以,依旧热情地摆上果盘、端茶倒水,还从袖子里掏出一卷自己写的诗,请杜慎卿指点一二。
杜慎卿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随便看了看,又喝了两杯茶,就赶紧起身告辞了。可胖道士非要拉着他的手送到大门口,还问清楚:“老爷住在报恩寺,小道明天一定去您那儿好好聚几天!”一直看着杜慎卿上了轿子,他才转身回去。
杜慎卿坐上轿子,一路上憋不住笑,心里直骂:“季苇萧你这个混球,净胡说八道!”
等杜慎卿回到住的地方时,仆人就告诉他:“有几位客人在屋里等着呢。”他一进去,就发现是萧金铉、辛东之、金寓刘和金东崖来拜访。辛东之送了一幅书法作品,金寓刘送了一副对联,金东崖则把自己编写的《四书讲章》拿了过来,请杜慎卿指点。几个人相互作揖后坐下,各自介绍了一番自己的情况,喝了会儿茶就告辞离开了。
等人走后,杜慎卿就不屑地冷笑一声,对仆人吐槽道:“一个衙门里抄抄写写的小吏,跑回来研究《四书》!圣贤之道也是这种人能随便讲的?”正说着,宗老爷家的小厮就送来一封信和一幅人物生活场景图,请杜慎卿题字。杜慎卿心里觉得厌烦,但还是收下了,写了封回信就把小厮打发走了。
第二天,杜慎卿去看了小妾,下了定亲的聘礼,选了三天后让小妾过门,紧接着就忙着搬到河边的新房子里筹备婚礼去了 。
又过了一天,季苇萧来道贺,杜慎卿就出来见他。季苇萧打趣说:“昨晚弟妹进门,我没来闹洞房,今天来贺喜,算是迟到了,实在该罚!”杜慎卿回应说:“昨晚我也没准备酒席,所以就没请你,这也不怪你。”季苇萧笑着问:“前几天你见到那位妙人了吗?”杜慎卿笑骂道:“你这混小子!就该狠狠揍你一顿!不过念在你之前做的事还算有意思的份上,这次就饶了你!”季苇萧还狡辩说:“我怎么就该打了?我一开始就说是个美男,又没说长得像女人,你见到的不就是个男的吗?”杜慎卿笑骂着说:“你还嘴硬,真该打!”
两人正笑着,来道士和鲍廷玺也一起来贺喜,看到他俩,杜慎卿和季苇萧就更憋不住笑了。杜慎卿赶紧摆手示意季苇萧别笑了。四人相互作揖后坐下,杜慎卿就留他们吃饭。
吃完饭后,杜慎卿聊起那天在神乐观,看到斗姆阁里有个太监,左边坐着戏子,右边坐着道士,大家一起吹拉弹唱寻开心的事。季苇萧感慨道:“这么快活的事儿,偏偏让这些人享受了,真他妈气人!”杜慎卿说:“苇萧兄,我正想做件特别的事儿,想跟你商量商量。”季苇萧好奇地问:“啥特别的事儿?”
杜慎卿转头就问鲍廷玺:“这城里和城郊的戏班子,拢共加起来有多少个?”鲍廷玺掰着指头算了算,回道:“总共有一百三十多个呢!”杜慎卿眼睛一亮,兴致勃勃地说:“我琢磨着办一场盛大的聚会,咱们找个好日子,再寻块宽敞的地儿,把这一百多个戏班子里演旦角的演员全叫来,让他们每人登台唱一出戏。我和苇兄就坐在台下,仔细瞧着,把他们的身段、扮相都记清楚,再做上标记。等过几天,咱们给他们评个高低,弄个排行榜,把那些模样俊俏、演技又好的排在前头,然后把榜贴在热闹的大街上。当然,不能白叫人家来,每人给五钱银子,再送一对荷包、一把题了诗的扇子。你们说,这玩法有意思不?”
季苇萧一听,激动得从座位上蹦起来说:“这么好玩的事儿,你咋不早点说!我都快高兴死了!”鲍廷玺也跟着盘算起来,笑道:“传戏子这事儿包在我身上!他们既能白得五钱银子,要是被老爷们选上登了榜,往后名气也有了。不瞒各位,那些排前头的,往后要是结交了富贵人家,能多挣不少钱呢!他们听了这话,还不得争着抢着来唱戏!”
来道士在一旁拍手叫好:“妙极了!妙极了!我这道士也能跟着开开眼了!不知到时候老爷们肯不肯让我来凑个热闹?”杜慎卿爽快地说:“这有啥不行的!只要是朋友,都得请来凑个热闹!”
季苇萧接着说:“那咱们先合计合计,找个合适的地儿。”鲍廷玺一拍胸脯:“我家在水西门住,那儿我熟!我去借莫愁湖的湖亭,那地方又大又凉快,正好合适!”季苇萧点点头,又说:“传戏子的事儿就交给鲍姑老爷了。不过咱们还得写个通知,定个日子,大伙儿才好准备。”
来道士掐指一算说:“眼下是四月二十多号,鲍老爹去传话,等把人都聚齐的话,怎么也得十来天。依我看,不如就定在五月初三吧!”杜慎卿觉得不错,转头就对季苇萧说:“苇兄,拿张红帖子来,我念,你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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