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哀家懿旨:去传口谕,着尚宫局即刻派得力女官,好生教教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贱婢规矩!嫡庶尊卑是祖宗定下的体统,她一介爬床的狐媚子,也敢压着保宁?真当这后宫没王法了
崔韫笙猛地将茶盏重重磕在案上,茶水四溅:“太子妃是未来国母,她见着了该跪着请安,连大气儿都不该喘错!往后若再敢使阴招算计保宁,哀家的手段,可比先帝爷的廷杖还要狠三分!
另外,叫姜烨明日辰时三刻进宫。那个贱人的夫君既然教不好,哀家便替他好好教教,看看到底是将军府的体面重要,还是狗命重要!
台下的婢女跪地应道:“谨遵太后懿旨!
纱帐在穿堂风里轻颤,覆着薄霜的帐钩发出细微的嗡鸣,姜保宁睫羽抖了抖,指尖先触到锦被下冰凉的绸缎褥子。
“姑娘醒了!”散役青梧的抽气声混着铜盆坠地的脆响,她着急的攥着明黄丝帕撩开珠帘关切地问:“宁儿哀家的心肝肉,你怎么病倒了让祖母很是担心呢,身上痛不痛疼不疼,哪里有不适?哀家让侍医候着。
眼泪砸在姜保宁的手腕上,她突然扯开貂裘,将尚带体温的绸缎里子覆在姜保宁肩头:“宁宁啊,这寒冬里可冷不冷?盖着哀家的狐裘是不是好些了?
姜保宁倚着金丝软枕,嘴角勾起一抹清浅笑意:“皇祖母瞧您,保宁没事了。
崔韫笙刮刮她的鼻子:“小没良心的,倒是把祖母急死了。
云绮端来参汤行至床边,崔韫笙接过汤碗将瓷勺放在她嘴边,轻声哄道:“乖宁宁,喝口汤就能大好了。
姜保宁轻抿双唇:“好。
“好了宁儿,莫要再贫嘴了,你告诉祖母今日到底怎么回事?
她攥着被褥的一角:“没事的祖母是我不小心摔了,无关他人。
“你又扯谎!是那个贱人对不对?
姜保宁安抚着她的背:“皇祖母,您不必为我做到如此,姨娘管家十年府里的大权尚在我手上,将来封侯拜相也没有她的孩子,您不必担心。
崔韫笙眉头轻蹙:“祖母不怕别的,只怕你受委屈…
她望向窗外摇曳的宫槐,眼底泛起薄雾,“虽说你生性要强,可到底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若真被人磋磨了去…
“没事的祖母!你瞧我这筋骨儿照好着呢,早就无碍啦!
夏栀焱着急地拉着她的手:“你可算醒了!宁宁你可吓死我了,刚刚我冷汗都沁出来了。
姜保宁嗔笑道:“还是头一回看你红了脸,真是难得,这也到了晚膳的时辰了,听说太傅都差人请了几回了,你快些回去吧啊。
她忽破涕为笑,眼尾泪珠却仍顺着胭脂晕染的脸颊滚落,在腮边划出晶亮的痕。
“你就会说玩笑话!你当真好了?
“哎呦你什么时候那么哆嗦了?我自然是好了!出嫁之前我定再去找你闹一回!
“那好吧…暮色浸染青砖黛瓦,她立在垂花门前迟迟不肯挪步,衣袂被晚风掀起又落下。
“哎情客谢祈年呢!
情客为她松着肩膀:“谢小少爷被太师叫走了,刚刚慌里慌张的走了。
姜保宁倚着金丝软枕,指尖转着团扇掩住笑意,眼波流转似春水含星:“罢了让他去吧,他每次都如此贪玩不惜受责罚。
“快把参汤喝了,好好休养,祖母到了礼佛的时辰了。
姜保宁点点头:“恭送祖母。
崔韫笙刚走,她无意中瞥见情客手腕的勒痕,问道:“他们逼迫你了?
“没有,他们只是询问奴婢,关心小姐的安危。
姜保宁闻言松了一口气:“你要是被谁逼迫都要告诉我,你自小就跟着我了,不能让别人欺负了你。
这时,丫鬟来报:郡主殿下,翊王殿下身边的内侍时恩送来补品,请求一见。
姜保宁杏眼圆睁,睫毛剧烈颤动着,原本含着笑意的唇角僵在半空。
过了半晌,发出冷冷的一句:“传。
快两个月了,她许久没见到李承鄞了,也不知道他伤好了没有…冤情有没有昭雪。
“奴才给郡主请安。
“免礼。
“郡主伤病缠身,翊王关怀备至甚念于君,送来鹿茸燕窝人参数量不等,请郡主笑纳。
姜保宁垂眸看着碗中半凉的参汤,腹无意识摩挲着凸起的缠枝莲纹,耳尖却微微发烫。
答曰:“谢过翊王殿下关心,翊王殿下的伤病可好了?皇上有没有为难他?
“这…
时恩欲言又止的样子,倒让姜保宁疑了几分。
“姜小姐喜欢从本王的仆从那里问东问西,怎么不亲自来问本王?若是想听什么,尽管来问——本王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她张了张嘴,却未发出声音,喉间像被突然哽住,过了好半晌才缓过神,抬手按住剧烈起伏的胸口,喃喃道:“李…承鄞?
门口的玄色衣袍少年披了件月白罩衫就立在慈宁宫门外。
他的此次露面丝毫没有前段时间被审讯的窘迫,反而有种破茧新生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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