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保宁浑身一颤,下意识地想抽回手,却被他紧紧地握住。
他的手指像藤蔓,牢牢地缠绕着她的,带着一种不容挣脱的坚定。
“别…” 他低语,声音依旧带着一丝恳求的沙哑,眼神却亮得惊人,紧紧锁着她的眼睛,仿佛在确认她的默许。
她没有再挣扎。
只是任由自己的手指被他温热的掌心包裹,被他的指节缠绕。
那交握的手,紧密得不留一丝缝隙,仿佛天生就该如此契合。
他掌心的热度源源不断地传来,驱散了她指尖的冰凉,也似乎……驱散了一些方才殿中的阴冷和屈辱。
东宫大殿依旧空旷寂静,唯有烛火在灯罩里安静地燃烧,偶尔发出细微的噼啪声。
暖黄的光晕柔和地笼罩着他们——一个半跪于地,仰首凝望;一个倚案而立,微微垂眸。
两人之间,只有那紧紧交扣的十指,如同最亲密无间的盟誓,无声地诉说着方才那场风暴过后,一种更为隐秘、更为汹涌的情感正在悄然滋生、缠绕。
李承鄞感受着掌心那柔软而真实的触感,感受着她指尖细微的颤动,如同握住了一缕捉摸不定的风,终于被他牢牢攥在了手心。
姜保宁反应过来后,李承鄞用闪烁的眼神看着自己,她不免嗔笑:“李承鄞,你能不能有点出息,本小姐听闻太子殿下前两日应对栽赃嫁祸可是杀伐果断的啊,怎么到了这儿就换了一幅面孔。
李承鄞将两人紧握的手贴上脸颊,温热的触感以至于姜保宁的香气传入李承鄞的鼻尖。
他暗暗回答:“那是对他们,对你,孤自然是不一样的。
十指紧密交扣,他掌心的热度如同岩浆,源源不断地渗透进她微凉的肌肤,顺着血脉一路烧灼至心尖。
她轻轻吸了一口气,那气息带着细微的颤抖,终于打破了两人之间胶着的沉默。
“你……” 她的声音有些发涩,比刚才多了几分力气,却依旧带着一丝不确定的柔软,“起来说话。”
他没有立刻起身。
反而就着这个半跪的姿态,捧着她与他交握的手,缓缓地、珍重地抬起到自己唇边。
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她的眼睛,带着一种近乎膜拜的专注。温热的、带着酒气和他独特清冽气息的呼吸,拂过她敏感的指节。
然后,他微微低下头。
一个极其轻柔、如同羽毛飘落般的吻,带着少年人初尝情爱时的生涩与无比珍视的虔诚,轻轻印在了她微凉的、纤细的指尖上。
唇瓣的柔软与温热,清晰地印在肌肤上。那触感细微,却如同带着电流,瞬间从指尖窜遍全身,激起一阵难以抑制的战栗。
姜保宁下意识地想蜷缩手指,却被他更紧地扣住,无法动弹,只能清晰地感受那轻柔的碰触带来的、令人心悸的酥麻。
李承鄞的唇没有立刻离开。他停顿了片刻,像是在感受她指尖的微凉,又像是在确认这并非梦境。
他浓密的眼睫低垂着,在眼睑下方投下一小片阴影,遮住了眼底翻涌的、几乎要溢出来的浓烈情愫。
那姿态,带着一种无声的依恋和满足。
片刻后,他才依言缓缓站起身。高大的身影重新笼罩下来,带来无形的压迫感,但这一次,那压迫感里掺杂了太多温热的、属于他个人情感的重量,不再仅仅是权力的冰冷。
他依旧没有松开她的手。十指紧扣的姿势成了两人之间最紧密的联结。
姜保宁的心,一点点沉下去。那被紧握的手,指尖的温度开始冷却。
随后,她缓缓地、却又无比坚定地,开始抽回自己的手。
指尖从他温热的掌心滑脱,指节一点点挣脱他缠绕的力道。
这个动作很慢,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他下意识地收紧了手指,试图挽留那份即将流失的暖意,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掌心的骤然空落,如同心被剜去了一块。
他眼中的暖意如同被狂风卷走的烛火,骤然熄灭,只余下深不见底的、冰冷的黑沉。
方才还带着依恋与恳求的线条,瞬间重新绷紧,下颌线凌厉如刀锋。
姜保宁没有看他骤然冷却的眼神。她后退一步,与他拉开一点距离,后背重新感受到殿内空旷的凉意。
她微微垂眸,目光落在自己刚刚被他松开、此刻空空如也的手上。
那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他掌心的灼热和他唇瓣轻吻的触感,但更多的,是一种如释重负的冰凉。
“夜深了,” 她开口,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刻意维持的平静,如同在陈述一个无关紧要的事实,“臣女该告退了。”
“臣女”二字,像两把冰冷的匕首,精准地插入了两人之间刚刚拉近的距离。
她重新用身份划开了鸿沟。
李承鄞的瞳孔猛地一缩。他周身的气息瞬间降至冰点,方才还弥漫着暖意和挽留的大殿,仿佛瞬间被无形的寒潮笼罩。
他死死地盯着她,那眼神不再是恳求,而是变成了审视,带着一种被愚弄后的愤怒和被拒绝的冰冷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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