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钟毁弃,瓦釜雷鸣。”
他低声自语,声音轻得只有近旁的赵文清能勉强听清,却如同惊雷炸响在赵文清心头!
赵文清吓得几乎魂飞魄散,头垂得更低,不敢妄自揣测。
李承鄞收回手,指尖仿佛还残留着青铜的冰冷与沉重。
目光扫过那些匍匐在地、大气不敢出的官员,扫过森严的神龛,扫过冰冷的礼器,最终投向殿外那片灰蒙蒙的天空。
“燎柴之选,松柏为上,干燥无杂枝,务求洁净。祭前一日,孤亲自验看。”
他下达了最后的命令,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臣等谨遵殿下谕旨!”众人齐声应诺,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
李承鄞不再多言。他转身,玄色蟒袍在幽暗的光线下划出一道冷硬的弧线,步履沉稳地朝着殿外走去。
沉重的殿门在他身后缓缓合拢,隔绝了殿内的幽暗与香火,也隔绝了所有官员如释重负又心惊胆战的喘息。
忙了一夜,李承鄞伸了个懒腰,踏上玄色马车,沉水香暖意融融,银霜炭烧得正旺。
他需要一点慰藉。
一点能暂时麻痹这无边疲惫,一点能确认某种掌控,一点能……平息那躁动不安的占有欲和挫败感的东西。
姜保宁……那个裹在玄青里、眼神如冰刃却又带着致命诱惑的女人,成了他此刻唯一能抓住的、带着荆棘的浮木。
“时恩”
李承鄞闭着眼,靠在柔软的锦垫上,声音带着浓重的倦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奴才在”
“去将军府,”
李承鄞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拇指上冰凉的白玉扳指,停顿了片刻,才缓缓吐出后半句,声音低沉,“请姜小姐过来。就说……孤念及旧谊,风雪暂歇,请她过府……叙叙旧。”
时恩眼中精光一闪,低眉顺眼地应道:“奴才明白,这就去办。”
冬日的暖阳透过雕花窗棂,在将军府书斋的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大小姐,时恩公公来访”
姜保宁翻动书页的手一顿“传”
“姜大小姐,我们殿下刚从太常寺回来,请您过去一叙。
“不去”
时恩赔笑着说:“大小姐,殿下可是念着旧谊,又赶上这风雪暂歇,才特意请您过去叙旧呢。您要是不去,殿下那边奴才实在不好交代。”
姜保宁放下手中的书,抬眸看向时恩,眼神里带着一丝审视:“好,走吧。
她身上是一件极其夺目的云水蓝色大袖衫,袖衫之内,是一件月白色交领绫纱上襦,腰间束着一条雪青色缀珍珠宫绦,下裳是一条与上襦同色的月白绫纱百褶裙,披着个月白色大氅。
车帘被高德从外面掀起。
姜保宁弯腰踏入车厢的瞬间,浓郁温暖的沉水香混合着银霜炭的气息扑面而来,车内空间宽敞,布置奢华,暖意融融。
李承鄞依旧闭目靠坐在主位,玄色蟒袍在暖黄的宫灯光线下流转着内敛的微芒,玄狐风毛衬得他面容愈发清隽,却也透着一股深重的疲惫。
听到动静,他才缓缓睁开眼。
来了。”
他开口,声音带着浓重的倦意沙哑,却刻意放得低沉柔和,甚至带着一丝诱哄般的磁性。
“坐。”
姜保宁依言在他对面的锦垫上坐下,动作从容,甚至带着点慵懒的意味。
她解开了大氅领口的系带,露出内里素色的中衣领口和一小截莹白的脖颈。
她没有像上次那样紧绷抗拒,反而放松了身体,微微侧身,一手支颐,那双桃花眼带着一种审视的、甚至是玩味的目光,毫不避讳地回视着李承鄞。
“殿下召见,就为了……叙旧?”
她开口,声音清冷,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调侃。
他身体微微前倾,靠近了些。
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沉水香的气息混合着她身上清冽的、如同寒梅般的冷香,在狭小的空间里暧昧地交织。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的眼睛,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暗哑:
“孤旧谊难忘。更何况……”
他刻意停顿,目光在她微启的唇瓣上流连,意图昭然若揭,“风雪暂歇,保宁……就不想……找些乐子?
姜保宁捏着手上的戒指“殿下要想找乐子,万福楼应有尽有,何必来找臣女?
“明知故问。”
他的声音低沉危险,指腹在她细腻的皮肤上缓缓摩挲,带着灼人的热度。
“孤的乐子,自然……在你身上。
她伸出纤细的指尖,无意识地划过自己面前的紫檀小几光滑的桌面。
李承鄞呼吸一滞,他猛地伸出手,不是去抓她,而是越过小几,修长的手指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轻轻捏住了她小巧的下巴。
姜保宁被迫抬着头,她没有挣扎,只是任由他捏着,用一双清澈的桃花眼看着他。
哦?”
她轻轻应了一声,尾音拖长,带着浓浓的玩味。
“在臣女身上找乐子?殿下不怕……这乐子,会扎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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