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高台之下,黑压压地跪着数十名被五花大绑的灾民。他们衣衫褴褛,脸上带着伤、沾着泥,眼中充满了恐惧、麻木或桀骜。有的身边还散落着抢来的半袋粟米或几捆草药。周围,是更多的灾民,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眼神复杂,有愤怒,有恐惧,有麻木,也有一丝茫然的好奇。王贲率领着甲士,手持长戟,维持着秩序,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
赵牧(周鸣)的身影出现在高台之上。他依旧戴着那副冰冷的青铜傩面,玄氅在寒风中微微拂动。他没有看台下跪着的犯人,也没有看周围密密麻麻的灾民。他的目光,首先投向了台心那具日晷。晷针的投影,斜斜地落在晷盘“巳时三刻”的刻度上。时间,是计算的基础。
“带首犯。”赵牧(周鸣)冰冷的声音响起。
两名甲士押着一个身材魁梧、满脸横肉、额头还在流血的汉子走上高台。正是哄抢时打伤守仓士兵的头目之一,名叫黑牛。
“黑牛,晋阳屠户。”王贲上前一步,大声宣读罪状,“于巳时初刻,聚众冲击东门粮仓,抢夺粟米三斗七升,持木棍击伤守仓士卒李二,致其左臂骨折!人赃并获,供认不讳!”
赵牧(周鸣)微微颔首,青铜傩面转向台下。他缓缓抬起右手,宽大的袍袖展开,露出里面深色的紧袖。他的手指,指向高台四角那如同森林般的算筹柱。
“《噬嗑》有象,雷电合而章,明罚敕法。”赵牧(周鸣)的声音通过傩面传出,带着金属的共鸣,清晰地传遍全场,“罪有大小,刑须度量。今以数理,定尔罪刑!”他猛地一挥手!
几名站在算筹柱旁的甲士,立刻按照事先的指令,开始行动。他们首先从代表“罪量根基”的东北角算筹柱上,拔下算筹。每拔下一根,就大声报数:
“抢粮斤数:三斗七升!折算粟粒基数:三百七十粒!取‘百’为基,故拔筹——三根!又七分,不足十,不计!”(简化处理)
三根算筹被拔下,放在黑牛面前的地上。
接着,甲士走到代表“伤人程度”的东南角算筹柱。
“伤人程度:致人骨折!《数律》草案:折肢,属‘重伤’!权重‘三’!拔筹——三根!”三根算筹被拔下,放在之前三根的旁边。
“然!”赵牧(周鸣)的声音陡然转厉,“此罪非一瞬!其冲击、抢夺、伤人,历时几何?”他指向日晷,“自巳时初刻案发,至被擒获于巳时二刻!历时一刻!一刻乃十五分,分乃六十息!故其罪,乃随‘时’累积之数!”他双手在空中做出一个缓慢而沉重的、如同推动磨盘的动作。
“故刑期非定数,乃‘累积之数’!”赵牧(周鸣)的声音如同洪钟,震撼着每一个人的心神,“刑期=∫[α×抢粮斤数+β×伤人程度]dt!”
他不懂微积分符号,但“∫”被他解释为“累积之数”,dt则为“时间之流”。α、β是权重,他则称之为“罪量之秤星”!
负责执行的甲士显然受过简单训练。他们看着地上代表抢粮斤数的三根筹(α=1,默认)、代表伤人程度的三根筹(β=3)。然后,一个甲士拿起一个象征时间流动的沙漏(临时用两个陶罐改制),开始计时。另一个甲士则拿起算筹,每过一小段时间(象征dt),就在地上已有的“罪量基数”(三根粮筹加三根伤筹)旁,放下一根新的算筹!时间在沙漏的细沙流淌中流逝,地上的算筹一根根增加,如同不断堆高的刑期!
全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这前所未见、冰冷而精确的“算罪”方式震慑住了!看着那代表刑期的算筹随着时间沙漏的流逝而一根根增加,仿佛亲眼看着无形的枷锁在一点点铸造、收紧!黑牛脸上的桀骜早已消失,只剩下惨白和恐惧,身体不由自主地发抖。
沙漏流尽一刻(象征整个作案时间段结束)。地上的算筹,已累积了十二根!(象征性表示累积结果)
“累积刑期:十二‘筹日’!”甲士高声宣判。
“然!”赵牧(周鸣)再次开口,“天有好生之德,刑亦有赎改之途!修一丈堤,可抵一‘筹日’之刑!尔可愿以力赎罪?”
黑牛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拼命磕头:“愿意!小的愿意!算圣开恩!小的愿修堤坝!修一百丈!一千丈!”
赵牧(周鸣)不再看他,冰冷宣判:“依《数律》草案第一条:黑牛,判累积刑期十二筹日!准其以工代刑,修堤十二丈!即刻押赴溃口,效力赎罪!若有再犯,数罪并罚,刑期累乘!”
“诺!”甲士上前,将地上十二根算筹收起,塞进黑牛怀中,如同交付刑期的具象证明,然后将其押下高台,直奔西门坍塌的城墙缺口而去。
整个审判过程,快速、冰冷、逻辑清晰,带着一种非人般的精确和公正。没有咆哮公堂,没有严刑逼供,只有算筹的拔插、沙漏的流淌、数字的累积。这种前所未有的“数理审判”,在灾民心中激起了巨大的波澜。恐惧依旧存在,但一种奇异的、对于“规则”和“可预期结果”的认知,开始萌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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