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牧(周鸣)傩面后的心脏,仿佛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他看着少年那双清澈决然的眼睛,看着远处吞噬一切的洪峰,时间仿佛凝固。下一瞬,他做出了决定,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情感,却蕴含着最沉重的托付:
“绳索!双股!系其腰!坠于城外护城桩!面朝洪峰!”
“阿卯!待洪峰前锋至你身前三丈!掷出怀中晷仪浮标!同时高呼‘掷’!”
“待浮标被洪峰卷过你身侧!再高呼‘过’!”
“两呼之间,即洪峰掠过三丈之距所需时间t!速度v=3丈/t!”
“听清否?!”
“听清了!”阿卯用力点头,脸上竟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笑容,仿佛接到了最神圣的使命。他迅速将绳索牢牢系在腰间。
“阿卯!!”鲁仲和几名学徒哭喊出声。
“放!”赵牧(周鸣)的声音斩断了一切犹豫。
士兵们含着泪,将阿卯从城堞缓缓缒下!下方,是已开始漫上河岸、汹涌咆哮的洪水!瘦小的身影在狂风中摇摆,如同暴风雨中的一片树叶,迅速坠向城外一根半淹在洪水中的粗大护城木桩。他奋力爬上木桩顶端,小小的身躯在滔天浊浪的背景下,渺小得令人心碎。他面向北方,死死盯着那如同移动山峦般压来的洪峰前锋,怀中紧紧抱着青铜日晷仪,像一尊小小的雕塑。
城楼上,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心脏提到了嗓子眼。赵牧(周鸣)站在最前方,青铜傩面在风雨中纹丝不动,唯有袖中紧握血玉算筹的手指,因过度用力而微微颤抖。王贲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渗出血丝。
近了!更近了!洪峰前锋那浑浊的、翻滚着巨木和泡沫的浪墙,距离阿卯所在的木桩已不足五十丈!三十丈!十丈!
“掷——!!!”阿卯用尽全身力气,将手中的青铜日晷仪奋力掷向前方的洪水!稚嫩而高亢的呼喊刺破风雨!
几乎在晷仪落水的瞬间,洪峰的前锋如同一头发狂的巨兽,轰然撞上了阿卯所在的木桩!巨大的冲击力让木桩剧烈摇晃,浊浪瞬间淹没了阿卯的腰部!但他死死抱住木桩顶端未被淹没的部分,小小的头颅高高昂起,眼睛死死盯着那被浊流瞬间吞没的晷仪浮标的位置!
时间,在死亡边缘被无限拉长。
浮标在狂暴的洪水中沉浮、翻滚,被巨浪裹挟着,以恐怖的速度冲向阿卯!
五丈……三丈……一丈!
“过——!!!”就在浮标被洪流狠狠冲过阿卯身侧的刹那,他用尽生命中最后的气力,发出了那声清晰的、穿透力极强的呼喊!
“记录!t!”赵牧(周鸣)的声音如同冰锥炸裂!
旁边负责计时的甲士,手中的沙漏猛地翻转!细沙在透明的容器中开始流淌!刚才阿卯“掷”与“过”两呼之间,沙漏流过的刻度清晰可见!
“t≈0.7息!”甲士嘶声报数!
“距离三丈!时间0.7息!流速v=3/0.7≈4.29丈/息!”赵牧(周鸣)的心算在千分之一刹那完成!比第一次估算更快!洪峰在加速!
几乎在阿卯喊出“过”的同时,一股更为狂暴的后续洪流,如同巨锤般狠狠砸在早已摇摇欲坠的木桩上!
“咔嚓——!”令人心碎的断裂声!
木桩应声而断!阿卯那小小的身影,连同断裂的木桩,瞬间被浑浊的、翻滚着死亡气息的巨浪吞没!只有那根系在他腰间的绳索,在洪水中猛地绷紧、颤抖了一下,随即被一股无可抗拒的力量扯断!
“阿卯——!!!”城楼上,鲁仲和学徒们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扑向城垛,却只看到翻滚的浊流,再无那小小的身影。
赵牧(周鸣)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青铜傩面下,一滴滚烫的液体混着雨水滑落。但他没有时间悲伤!阿卯用生命换来的数据,是晋阳最后的生机!
“流速v≈4.29丈/息!再算动能!”他的声音冰冷如铁,带着一种近乎非人的残酷冷静,再次抓起算筹!
“E_k≈1/2*1300*(4.29)2*30≈……”算筹疯狂拨动!“……约合二十八万‘筹力’!”比第一次估算略低,但依旧致命!
“霹雳车!新初速估算V_new≈37.5丈/息!目标距离X=180丈!(gX/v2)=(10*180)/(37.5)2=1800/1406.25≈1.28>1!理论不可达!”
绝望再次笼罩!
“不!还有机会!”赵牧(周鸣)的目光如同淬火的刀,猛地刺向风雨中的卧牛脊山崖!山崖并非垂直!其面向晋阳城的方向,有一个倾斜的坡面!“落点!未必是垂直崖壁!可取其斜坡!实际所需射程X_eff<180丈!”
“鲁仲!目测卧牛脊目标点崖壁倾角!”赵牧(周鸣)厉喝,强行将鲁仲从悲痛中唤醒。
鲁仲抹去满脸的雨水和泪水,红肿的眼睛死死看向卧牛脊。风雨模糊了视线,但作为匠人,对角度有着本能的敏感。“倾角……倾角不小!估测……估测约四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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