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你找医药箱。林暮抹了一把眼泪,转身就想往江川的床边跑。
别动。江川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让林暮立刻停住了脚步。先......扶我坐下。
林暮赶紧跑过去,小心翼翼地扶住江川的右臂——左臂他不敢碰。江川的身体比想象中沉,大部分重量都压在了林暮瘦弱的肩膀上。林暮咬着牙,半扶半拖地把江川挪到小马扎上坐下。
江川刚一坐下,就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额头上的汗珠子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滚。他用没受伤的右手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
林暮蹲在他面前,看着他痛苦的样子,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医药箱......医药箱在床底下,对不对?他想起以前江川处理伤口时,都是从床底下拖出一个旧箱子。
江川点点头,没说话,似乎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了。
林暮立刻爬起来,跑到江川的床边,蹲下身,伸手往床底下摸索。床底下积满了灰尘,还有几根散落的电线和螺丝。他的手指在黑暗中摸索着,终于碰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是那个军绿色的旧医药箱。
林暮把医药箱拖出来,箱子上了锁,锁扣已经生锈了。他记得钥匙就挂在箱子侧面的一个小挂钩上。他摸索着找到钥匙,插进锁孔,费了很大力气才把锁打开。
箱子里一股浓重的消毒水味扑面而来。林暮掀开盖子,借着从窗户透进来的微弱月光,在里面翻找着。里面的东西不多,几卷纱布,一小盒棉签,还有几瓶用了一半的药水。
找到了!林暮拿出一瓶碘伏,标签上印着利尔康三个字,瓶身已经有些变形,标签也皱巴巴的。他又找到一包新的棉签和一卷纱布,小心翼翼地捧在手里。
当他拿着这些东西回到江川面前时,发现江川已经靠在墙上闭上了眼睛,眉头却依旧紧锁着,嘴唇抿成一条紧绷的直线。
江川,林暮轻轻叫了一声,我给你处理伤口。
江川缓缓睁开眼睛,眼神有些涣散。他看了看林暮手里的东西,又看了看林暮红肿的眼睛,沉默了几秒钟,然后轻轻点了点头。
林暮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手不那么抖。他拧开碘伏的瓶盖,一股刺鼻的气味立刻弥漫开来。他抽出一根棉签,蘸了点碘伏,小心翼翼地伸向江川额头的伤口。
就在棉签快要碰到伤口的时候,江川突然开口了。
等等。
林暮的手停在半空中,疑惑地看着他。
江川抬起没受伤的右手,笨拙地解开黑色运动外套的拉链。当外套敞开时,林暮看到他里面的白色T恤已经被血浸透了一大片,暗红色的血迹边缘还在慢慢扩大。
先......处理胳膊。江川的声音有些含糊,似乎是疼得厉害。
林暮的眼泪又涌了上来。他咬着嘴唇,点点头,拿着棉签和碘伏,颤抖着伸向江川的左臂。
江川的左臂肿得厉害,袖子已经和伤口黏在了一起。林暮不敢用力,只能用沾了碘伏的棉签,轻轻地、一点一点地擦拭着伤口周围的皮肤。
棉签碰到伤口时,江川的身体猛地一颤,左手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
林暮抬起头,看到江川的嘴唇已经咬得发白,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胸前的衣服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疼吗?林暮小声问,声音带着哭腔。
江川闭着眼睛,没说话,只是轻轻了一声,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林暮看着他痛苦的样子,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他低下头,加快了手上的动作,想快点处理完伤口,让江川少受点罪。可他的手抖得厉害,棉签好几次都差点掉在地上。
利尔康碘伏的刺激性很强,涂在伤口上,江川疼得身体直发抖,额头上的青筋都鼓了起来。但他硬是没再发出一点声音,只是死死咬着牙,任由林暮给他处理伤口。
林暮一边擦,一边掉眼泪,眼泪滴在江川的胳膊上,和碘伏混在一起,顺着皮肤往下流。他不敢哭出声,只能压抑着,肩膀一抽一抽的。
终于,他处理完了胳膊上的伤口,又拿起干净的纱布,想要包扎。
等等。江川突然抓住他的手腕,他的手心滚烫,全是汗。先处理头上的。
林暮抬起头,看到江川额头上的伤口还在流血,血已经流进了他的眼睛里,把他的视线都染红了。
林暮点点头,放下纱布,拿起新的棉签,蘸了碘伏,伸向江川的额头。
江川的额头有一道三指宽的伤口,边缘不整齐,还在往外渗着血。林暮用棉签轻轻擦拭着伤口周围的血迹,动作小心翼翼的,生怕弄疼他。
棉签碰到伤口时,江川还是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
林暮看着他紧闭的眼睛和紧绷的下颌线,心里一阵发酸。他低下头,继续用棉签清理伤口,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停地往下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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