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众仙师站在那里,半天没说话。我心里很着急,眼泪都流了下来,不停地磕头,额头都磕出了血。过了一会儿,仙师才叹了口气,说:‘起来吧,我看你心诚,又有仙骨,才告诉你我的身份。不过,你现在还不能学修仙的要诀。’”
“我一听,心里凉了半截,连忙问:‘仙师,为什么?难道弟子真的没有仙缘吗?’”
“韩众仙师摇了摇头,说:‘不是你没有仙缘,是你现在的身体条件不行。你看你,虽然看起来健康,可实际上髓不满、血不暖,气少脑减,筋肉也有些衰弱。这是因为你早年在尘世中奔波,心思浮躁,损耗了太多元气。就算我现在把修仙的要诀传给你,你吃了仙药、练了行气之术,也没法发挥效用,反而可能伤害身体。’”
“我听了,心里很失落,问:‘那弟子该怎么办?难道这辈子都不能修仙了吗?’”
“韩众仙师说:‘也不是不能。你要先养身,把身体调理好。每天要早睡早起,多练气,少思虑;饮食要清淡,多吃五谷杂粮,少吃荤腥油腻;还要多行善事,积累功德。等你的身体养好了,功德积累够了,自然会有机缘再遇到仙人,到时候再学修仙的要诀,就能水到渠成了。’”
“说完,他从怀里掏出一本小册子,递给我:‘这是《养身经》,里面记载了养身的方法,你拿回去好好研读。记住,修道先修心,修心先行善。若只想着自己长生,不顾百姓死活,就算修成了仙,也不是真正的道。’”
“我接过《养身经》,手指触到纸页的那一刻,只觉得浑身一暖,像是有股气顺着指尖钻进了身体里。我还想再问些什么,抬头时,韩众仙师和那辆白鹿车已经不见了,只有山间的风还带着淡淡的草木香。”
刘根说到这里,伸手从石案下摸出一个布包,层层打开,里面正是那本泛黄的《养身经》,封面上的字迹已经有些模糊,却还能看清“养身”二字。“这三十多年,我每天晨练后都会读几页,按上面的法子调理身体,也没敢忘了‘行善’二字。山下樵夫砍柴伤了腿,我就采草药给他治;迷路的山民找不到出路,我就引着他们下山;连衡府君那边,我让你带回去的草药,也都是按《养身经》里的配伍来的。”
王珍看着那本小册子,又看了看刘根——他身上的粗布衣裳洗得发白,石室里连件像样的摆设都没有,可那双眼睛里的光,比他见过的任何官员的朝珠都要亮。“先生,我以前总以为修仙是求长生、避世事,现在才明白,您求的不是自己的长生,是百姓能平安;您修的也不是山里的清静,是能帮人渡难关的本事。”
刘根笑着点了点头,把《养身经》收了起来:“你能懂,就好。这世上哪有什么凭空来的‘仙术’?不过是把养身的本事练扎实,把帮人的心思放端正罢了。”
王珍下山那天,刘根送他到石室门口,又塞给他一包草药:“天冷了,这药能防风寒,你带回去分给颖川的百姓。”王珍接过草药,回头望时,刘根正站在云雾里,衣角被风吹得轻轻飘起,像一尊守着山、也守着百姓的石像。
后来,王珍再也没在嵩高山上见过韩众仙师,可他总觉得,刘根早就活成了仙师说的“真正的道”——放弃了京城的官袍,却披上了百姓需要的“庇护衣”;躲进了深山的石室,却把心放在了烟火气里。而颖川的百姓,也总把刘根的故事讲给孩子听:“真正的高人,从不是能飞天遁地的神仙,是肯为你爬山路、送草药,肯在你难的时候伸出手的人。”
这世间最珍贵的“仙诀”,从来不是写在纸上的文字,是刻在心里的“善”,是落在实处的“帮”。你守着百姓,百姓就会记着你;你把心扎在善里,就永远不会迷失方向——这便是刘根用一辈子修来的“道”,也是能传一辈子的“长生”。
3、心刃障目
丰邑中益里出了个奇人李仲甫,少时师从仙人王君,服食水丹,精研遁甲之术,竟能隐身遁形。这人百余岁年纪,反而越活越年轻。起初隐遁百日才现形,后来索性长隐于世,只闻其声,不见其人,饭食起居皆如常,只是筷子悬空夹菜,酒盏凌空倾斜,看得人脊背发凉。
有个张姓书生,辗转寻来,定要学这隐形之法。李仲甫声音自虚空传来:“你心性偏狭急躁,非是这块料。”书生哪里肯听?他耗尽了家财,数十万钱流水般换成美酒佳肴供奉,却连师父的影子都没摸着。
求不得的怨毒,终于酿成了杀心。一日,书生怀揣利刃,假意前来讨教。待那声音刚落,他听风辨位,猛地腾身扑向声源,寒光闪闪的匕首左右乱刺!可虚空里只闻一声轻笑,李仲甫早已安坐床榻:“世间竟有你这样的蠢物!道未修成,倒先要杀师?取你性命易如反掌,只是你这般愚顽,还不值得我计较。”
说罢,他命人牵来一只活犬,置于书生面前:“且看我杀犬如何?”话音刚落,狗头已滚落尘埃,肚腹豁然开裂,热血喷溅。那虚空里的声音陡然转冷:“我让你落得此犬下场,不过一念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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