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阿公叹了口气,把那残卷揉碎在手心里,声音压得极低,只有身边的顾一白和阿朵能听见:“她说的是真的。但她没说全……那东西既然把‘名’当食粮,一旦她毁了那个源头,那些还没长成的‘名字’就会瞬间失控。到时候,这方圆百里的孩子,都会变成那老妖怪填肚子的点心。”
顾一白眼神一冷,握紧了手中的剑。
“不管它是胃还是井。”他看向那条陈皮用脚底板测出来的、带着体温和心跳的中间通道,“既然是吃饭的地方,那就离心窝子不远了。”
顾一白把那壶没喝的水拧开,哗啦倒了一半在地上。
水渗不下去,顺着那些细微的肉褶子往中间汇聚,像极了流进嗓子眼的口水。
“这前面不是路,是执念场。”
顾一白收起水壶,也没回头,声音在湿漉漉的洞壁间撞出回音,“这里头没有砖石瓦块,全是这几百年来没人要的念头、恐惧,还有那些没来得及喊出口的名字。谁带着牵挂进去,谁就是它嘴边的一块肥肉。想过这道坎,得把肚子里的‘货’吐干净。”
他从袖口摸出七张黄纸符。
符上没画朱砂,只在正中间用香灰烫了个模糊的窟窿。
“失名符。”顾一白把符纸分发下去,动作快得像发牌,“这玩意儿要引子。想想这辈子最不想提的事儿,最烂的那个念头,那是火种。点着了,这符才管用。记住,进去以后,你们就是没有名字的石头,谁叫也别应。”
没人接茬,只有沉重的呼吸声。
麻三手里捏着那张轻飘飘的黄纸,手抖得像是在筛糠。
他是个老江湖,下过的大斗不知凡几,可这会儿,那张满是横肉的脸上全是冷汗。
他不想烧。
烧了那段记忆,就像是把那唯一的念想也给掐灭了。
顾一白没催,只是冷眼看着。有些坎,只能自己迈。
麻三猛地哆嗦了一下,眼神落在符纸那个焦黑的窟窿上,仿佛透过那里看见了一张稚嫩的脸。
那是他儿子失踪那天穿的小老虎鞋,红色的,鞋尖沾着泥。
他咬着牙,从怀里贴肉的地方抠出一块发灰的布片。
那是从儿子失踪现场捡回来的,上面带着一股洗不掉的奶腥味。
火折子一晃。
布片卷曲,焦臭味钻进鼻孔。
麻三死死盯着那点火光,眼珠子都要瞪出血丝。
火苗舔上符纸的一瞬间,他嗓子里挤出一声像野兽濒死般的呜咽,整个人像是被抽了脊梁骨,软软地瘫在地上。
几秒钟后,他重新睁开眼。
那双眼里一片茫然,浑浊得像是一潭死水。
他左右看了看,似乎连自己为什么在这儿都忘了,只剩下一种本能的警惕。
小满也抓着符纸要往火上凑。
一只冰凉的手按住了她的手腕。
阿朵摇了摇头。
“她不行。”阿朵看着顾一白,声音不大,却硬得像石头,“她是空的。再烧,这里会塌。”
顾一白眉梢一挑。
这小丫头是“无名之源”,本身就是个还没被定义的大窟窿。
要是再用失名符,搞不好会弄出个真空带,直接把周围的“胃壁”给吸进来。
阿朵从腰间摸出一个干瘪的蝉蜕。
那是金蝉脱壳留下的空壳,薄得透明。
她咬破指尖,在小满额头点了一下,然后飞快地把那滴血抹在蝉蜕背上。
“寄名。”
阿朵把蝉蜕递到怒哥嘴边。
怒哥歪着脑袋,绿豆眼里全是嫌弃。
这玩意儿看着就没肉,还带着股土腥味。
阿朵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它。
那眼神里有一种让鸡无法拒绝的压迫感。
怒哥认命地翻了个白眼,脖子一伸,把蝉蜕啄进嘴里,咕噜一声咽了下去。
刹那间,它那几根尾羽上泛起一圈幽蓝的光晕,像是背上突然压了一座看不见的大山,连飞都飞不起来了,只能扑腾着翅膀落在小满肩头。
队伍整顿完毕,正要动身。
一直守在最后面放哨的吴九斤突然弯下腰,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咳咳……哇!”
一大口黑血喷在地上。
血沫子里,滚落出一颗指甲盖大小的铜铃残片。
那铜铃已经被胃酸似的东西腐蚀得不成样子,却还在微微颤动。
蓝阿公脸色骤变。
他两步跨过去,用烟袋锅拨弄了一下那块残片。
“是地听铃。”老爷子声音发紧,“老头子埋在十丈开外的哨子。这鬼地方……在反刍。”
那条看不见的舌头,已经舔到屁股后面了。
“换胶。”蓝阿公当机立断,从兜里掏出一把混着石灰的生胶块,那是特制的哑药,“之前的都没用了。不想把肺吐出来,就含着这个。”
所有人飞快地抠出口中原本用来禁盐的树胶,换上那股子又苦又涩的新胶。
旧胶被扔在地上,蓝阿公洒了一把石灰粉上去,呲啦一阵白烟腾起,那是防止留下的气味被这活体隧道给“尝”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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