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并非七个怪物,而是七根惨白入骨的巨柱。
每一根都由无数细碎的腿骨与肋排强行嵌合,像被某种高温胶质粘连在一起的巨大蜡烛。
柱身上用朱砂淋淋漓漓地写着名字——“李招娣”、“王狗儿”、“陈三妹”……字迹早已干涸发黑,透着股隔了三百年的腐臭。
“代罪桩!”蓝阿公的嗓子像是被砂纸磨过,又急又厉,“这东西是在找‘嘴’!三百年前第一批死在这里的婴灵没投生,全钉在这儿了。没人开口,它们就要强行借活人的嘴!”
不用他多废话,铁秤婆手里的动作快得带出残影。
她从腰间皮囊抓出一把灰白色的粗盐,那是混了公鸡血炒干的“断契盐”,扬手就要往小满脚下撒。
“围住脚跟!别让地气堵进涌泉穴!”
盐粒落地,发出滋滋的灼烧声,像是在煎生肉。
可小满根本没看那些盐。
她那双没穿鞋的小脚正踩在裂缝边缘,脚趾死死抠着地面,单薄的背影在阴风里晃荡,像片随时会断的枯叶。
“我不想当名字……”她嘴里还在念叨,声音低得像梦呓,又像是跟谁在讨价还价,“可他们一直在喊我……好吵。”
顾一白瞳孔骤缩。
不对劲。
行军炉的光打在小满身上,她脚下干干净净——没有影子。
不仅没影,她脚边的地面正在变色。
原本干燥的岩石表面渗出一圈圈暗红色的湿痕,正像活蛇一样向着她的脚踝聚拢,那是地底的血壤在“认主”。
“别让她站那儿!那是空喉的‘舌苔’位置!”顾一白大吼,“站久了就是新胎口!”
话音未落,一道黑影已经撞了过去。
阿朵没有丝毫犹豫,单手扣住小满的后衣领,像拎小鸡崽一样把她往回猛拽。
就在两人脱离原地的瞬间,阿朵原本垂下的右边袖管像是被无形的火燎过,瞬间碳化,变成黑灰簌簌飘落。
要是慢半秒,废掉的就是整条胳膊。
“咕——!”
半空中的怒哥似乎也被这股阴毒气息激怒,它双翅一振,像颗火流星般俯冲而下,贴着那七根骨桩的顶端掠过。
真灵之火的高温逼得四周黑气一阵翻滚。
借着那一瞬的火光,顾一白看清了翻转石碑背面的东西。
那上面还有两行极细的阴刻,因为字太小,刚才一直被忽略了。
“应诺者无声,代死者有泪。”
顾一白脑子转得飞快,视线在石碑和小满之间来回切割:“这根本不是什么必须要那个‘招娣’才能填的坑!它们要的不是名字,是特质!”
蓝阿公显然也反应过来了,老头子脸色铁青:“这是个绝户口!所谓的‘替我说、替我死’,不是谁答应都行。这玩意儿要的是个‘哑巴’,一个心里苦到极致、却绝对哭不出来的人,才能当这个容器!”
小满从来没哭过。
哪怕是在上面被尸群围攻,哪怕是刚才被附身,这孩子脸上只有麻木,连眼眶都没红过一下。
“这丫头不是不会哭吧?”铁秤婆突然从怀里摸出一片半个巴掌大的骨片。
那骨片呈灰褐色,看着像天灵盖的一角。
这是“哑婴颅片”,传说是从生下来就闭气憋死的死胎头上取的,专测人心里的虚实。
她一步跨到被阿朵按在地上的小满面前,这老太太也是个狠人,直接把那骨片“啪”地贴在了孩子脑门上。
滋——!
骨片接触皮肤的瞬间,竟变得通红,紧接着裂开一道细缝。
并没有血流出来,只有一滴浑浊发黄的浆液从裂缝里渗出,落地凝成几个歪歪扭扭的水渍字迹——“她在憋着”。
众人都愣住了。
“这孩子……”铁秤婆的手都在抖,她也是做这行的,一眼就看透了其中的残酷,“她不是泪腺干了,她是死都不敢哭。以前讨饭的时候,肯定有人告诉过她,哭就要挨打,哭就会被吃掉。”
极度的恐惧压倒了本能,把眼泪硬生生锁在了身体里。
而这股子憋在心里的死气,恰恰是那骨桩最喜欢的养料。
“没时间矫情了。”
阿朵的声音冷得像冰渣子,她一把掐住小满的下巴,另一只手伸向蓝阿公,“药。”
蓝阿公咬了咬牙,从背篓底层翻出一个陶罐,“引恸汤,里面有两滴‘母亲泪’,还有誓墙的灰。这药劲大,能把人五脏六腑里的怨气都逼出来,搞不好会伤神。”
“喝。”阿朵只有一个字。
小满在发抖。
看着那黑乎乎的汤药,她眼里的恐惧几乎要溢出来,那是对“犯错”的本能抗拒。
她死死闭着嘴,喉咙里发出幼兽般的呜咽,拼命往后缩。
阿朵没有硬灌。
她忽然松开了掐着下巴的手,把这个浑身僵硬的孩子往怀里重重一箍。
阿朵不会哄孩子,她的动作生硬,甚至有点勒人。
她低下头,嘴唇贴在小满满是灰土的耳边,声音不大,却盖过了周围骨桩升起的轰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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