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父亲……你们留下的江山,难道真的要断送在儿孙手中,断送在权臣之手吗?”年轻的皇帝低声呢喃,泪水无声滑落。但他很快擦干眼泪,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而冰冷。
“不!朕是天子!是大魏皇帝!司马昭,你想做霍光?还是想做王莽?朕不会让你得逞的!就算是死,朕也要让你司马家,背上永世洗刷不掉的骂名!”
他转身走回书案,提笔疾书,开始起草一份特殊的诏书——一份揭露司马懿父子“不臣之心、谋逆之实”的檄文,以及一份在“万一”情况下,传位于某位宗室子弟(他心中已有人选)的密诏。
夜色如墨,宫墙内外,刀光剑影已现。曹叡与司马昭这对君臣,终于在权力与生存的绝路上,迎头相撞。而这场碰撞的火花,必将照亮整个北方的天空,甚至灼烧到江东与巴蜀。
当洛阳城内的刀兵之气开始弥漫时,这场风暴引发的涟漪,正以惊人的速度向四面八方扩散。
荆北,宛城。
赵云在深夜被亲卫唤醒,接到了来自“涧”组织洛阳站通过特殊渠道送出的最紧急密报。密报极其简短,却字字千钧:“洛阳有变,司马昭先发,囚禁帝党,围困大臣,封锁宫禁。曹叡急。司马懿表请入京护驾,兵逼谷城。内乱在即。”
赵云睡意全无,立刻召来尚未离开的阚泽与刚刚送秘藏至、准备明日返襄阳的黄忠。
“洛阳剧变,就在今夜!”赵云将密报示于二人,“司马昭狗急跳墙,曹叡危矣。司马懿亦在调动兵马。”
阚泽倒吸一口凉气:“这么快?司马昭竟敢如此行事!这是要弑君篡位?”
黄忠怒道:“司马氏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子龙,我们是否要有所动作?陈将军在编县,可要提醒他加强戒备,以防魏国内乱,溃兵或司马懿狗急跳墙南侵?”
赵云沉吟道:“内乱一起,边境确需严防。立刻飞鸽传书陈叔至、襄阳及邓县,令其提高戒备,斥候前出,密切监视魏军动向。同时,速将此消息以最快速度送往建业,呈报主公与庞令君。洛阳之变,事关天下格局,我吴国需早定方略。”
他顿了顿,又道:“另外,告知陈叔至,他之前夺取的秘藏,如今价值或许更大了。若曹叡真有不测,或司马氏彻底掌控洛阳,那些东西,便是我们号召中原、讨伐国贼的利器。让他务必确保秘藏原件及副本的安全。”
阚泽补充:“牧州,是否可令‘涧’组织,趁洛阳混乱,加紧活动,散播消息,将司马昭囚禁大臣、围困宫禁之事,添油加醋传遍中原?尤其是那些与司马氏有隙的家族和势力?”
赵云点头:“可。但需把握分寸,莫要引火烧身。眼下,我们以静观其变、巩固自身为主。通知魏文长、邓士载那边,同样加强戒备,关注青徐魏军动向。”
命令迅速下达。荆北这个枢纽,在收到风暴中心的第一波动荡后,立刻进入了全面警戒状态,并开始向建业传递这足以改变战略决策的关键情报。
成都,尚书台。
蒋琬与费祎同样在深夜被紧急军情惊醒。消息来源却不是他们派往关中的小队,而是陇右姜维通过特殊信鸽传来的加急密函。
姜维在密函中称,他通过羌胡渠道,偶然获得来自关中内部的消息碎片,拼凑起来显示:洛阳似乎发生重大变故,司马昭与皇帝激烈冲突,有动兵迹象。更关键的是,消息提及一支“携带蜀锦的商队”在混乱中被“勤王兵马”控制,目前似乎被转移到了洛阳以西某处,下落不明,但控制者似非司马昭一党。
“李歆他们……果然被卷进去了,而且似乎落在了反对司马昭的势力手中?”费祎惊疑不定,“这‘勤王兵马’……会是曹叡的人,还是其他?”
蒋琬眉头紧锁:“消息模糊,但确认了洛阳有变。若曹叡与司马昭火并,无论谁胜谁负,魏国必元气大伤,内部更加分裂。此于我季汉,乃重大机遇!”
“公琰,我们是否该做点什么?”费祎道,“比如,令伯约在陇右加强战备,若关中因洛阳之乱而生变,或可趁机施压,甚至……有所图谋?”
蒋琬沉思良久,缓缓摇头:“眼下情况不明,不宜妄动。伯约首要任务仍是稳固陇右,安抚羌胡,积蓄力量。贸然介入魏国内乱,风险太大,且易引火烧身,破坏与吴国的联盟默契(若吴国选择支持某一方)。但我们可做两件事:第一,令伯约通过一切可能渠道,尽力查清李歆等人确切下落与处境,若有可能,尝试建立联系,获取洛阳第一手情报。第二,以我二人名义,给建业庞士元去一封密信,通报我们所得知的洛阳变故消息,并试探吴国态度。记住,只通报信息,不作建议,更不表态。”
费祎领命:“明白了。我们静观其变,同时抓紧获取情报,并与吴国保持沟通。”
偃师,中军大帐。
司马懿同样未眠。他刚刚接到了儿子司马昭行动前的通报,以及贾充后续发来的“一切顺利,梁兴已擒,宫禁已控,大臣府邸已围”的简短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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