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接过U盘,指尖触到胶带的粗糙,心里猛地一震。他以为林辰会藏着这份名单,会用它来谈条件,却没想到,只是一句孩子平安的消息,就让他心甘情愿地交了出来。
“加密密码,是孩子们的涂鸦密码。”林辰补充道,语气里带着一点极淡的温柔,“每个孩子都有自己的涂鸦符号,组合起来,就是解锁密码。只有我和孩子们懂,我怕被别人截获,也怕……我没机会亲手告诉你们。”
“为什么现在愿意交出来?”陆时问,不是质疑,只是想知道,是什么让他彻底放下了执念。
林辰看向窗外的晨光,光斑落在他的脸上,映出眼底的清明:“我一开始做这些,不是为了私刑,是为了玥玥,也是为了这些孩子。我怕我死了,没人能护着他们,没人能把这些人的罪证摆到台面上。现在孩子们平安了,我的心愿就了了。剩下的,该交给你们了——交给程序,交给法律,交给你们一直坚守的正义。”
他顿了顿,看向陆时手里的U盘,又补了一句:“这里面的线索,比你们现在掌握的更全。陆明当年藏在老家地窖里的黑料,我也找到了,都存在里面。我知道,你们要的不是我的命,是真相,是给所有孩子的公道。我欠玥玥一个道歉,欠这些孩子一个守护,现在,我能做的,就是把这些线索交出来,让你们能把那些人,全都绳之以法。”
陆时攥紧了U盘,心里的愧疚翻涌上来。他曾无数次认定林辰是冷血的罪犯,认定他的复仇是对法律的践踏,却从未想过,这个看似偏执的复仇者,心里藏着的,是和他、和沈砚一样的执念——对孩子的保护,对真相的渴求,对正义的坚守,只是方式不同而已。
“谢谢你,林辰。”陆时的声音很沉,带着真诚的歉意,“之前……是我太偏执,只看到了你的方式,没看到你的初衷。”
“没什么谢不谢的。”林辰重新戴上帽檐,却没再压低,只是靠回墙上,闭上眼,语气里是前所未有的轻松,“我只是做了该做的。现在孩子平安,我也没什么放不下的了。接下来,该你们上场了。”
安全屋的晨光,此刻终于彻底穿透薄雾,铺满了整个房间。沈砚走到证物箱旁,将U盘小心收好,和玥玥的涂鸦本、陆明的案卷放在一起——这些,都是真相的拼图,是十年黑暗里,一点点攒下的光。
陆时看着通讯器里不断传来的、关于孩子们的最新消息,看着林辰放松的神情,看着沈砚攥紧的拳头,心里清楚:这场持续了十年的较量,终于从“艰难取证”,转向了“全面收网”。那些藏在暗处的权贵,那些掩盖真相的人,那些伤害孩子的恶魔,再也躲不掉了。
电子钟的滴答声里,林间的风带着暖意,穿过窗户,拂过桌上的案卷,拂过那枚红绳铃铛,也拂过三个不同立场、却殊途同归的人。他们或许曾站在对立面,或许曾彼此猜忌,却因为对孩子的守护,对真相的执念,终于站在了一起。
而这一切的起点,不过是一句“孩子都平安”——这是林辰最后的心愿,也是这场正义之战里,最温柔、也最坚定的底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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