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轩沁星盯着屏幕上的报告，继续说道：“往前翻一页。”
“投放费用也呈现出了正相关，是么？”轩沁星再次看向了黎离。
“不投放哪来的品牌声量和美誉度？这是鸡生蛋和蛋生鸡的问题，销售不好的时候就爱把锅甩我们头上，销售好的时候又都成他们的结果了，做MKT就是这么难。”黎离同样直直望着轩沁星，继续直白说道：“任总说的那套行不通的，他是业务出身，不理解我们。”
“也可能是需要我们和业务部门互相理解。降本增收，对任何一家公司来说都不会是错的决策。”轩沁星直直打量着黎离，唇角的那抹微笑已经消失了。
“换个角度想，如果在同样效率的情况下降本省出的费用能够成为大家的加薪包，或是同样成本下新增的收入能够成为大家的年终奖，你还这么想吗？”
“Macy，我强调一下，你刚来可能不知道，我们公司的审计红线是雷池，不可以踩。”黎离说着还特意瞪着眼睛看了一眼会议室里的监控摄像头。
“呵。”轩沁星被黎离的反应逗笑了。
同时也很快反应了过来，黎离是将自己这番话当作其他暗示了，看来自己的前任曾经将贪腐包装成类似的言辞暗示过她！但也看得出来这个固执的小姐姐可真是非常刚正不阿啊！
“所以为了不犯错，就选择不作为？”轩沁星调整了轻快的语气说道。
“你什么意思？”黎离皱起了眉头。
“我意思是，你试过让这串数字稍微变少一些吗？而不只看着预算包做投放，因为担心投不完第二年没有更多预算？”轩沁星直白说道。
黎离翻了个白眼，忍不住了似的，简直觉得轩沁星根本没常识！
“你也知道这里面还有空间吧？我相信你分文未取，可这么高的成本只换了乙方们对你毕恭毕敬，来年继续求着你合作，这算聪明还是不聪明？任总不懂行价，我可不是不懂。”轩沁星露出了犀利的模样，直白戳穿了黎离的故作糊涂。
这份文件轩沁星前一天就在邮箱里收到了，她从2011年开始接触国内市场，即使身份角度不同，但对于行情是有基本敏感度的，尤其是涉及艺人商务合作的事物她的神经极为敏感。
为了确保自己是客观的，轩沁星还给杨成打电话请教了国内做传统媒介投放的行情。
这通电话不打不要紧，一打可真让轩沁星惊出了一身汗，欧拉在行业内素有“现金王”的雅号，如今听来可真像是“人傻钱多”的讽刺。
“我们的工作是有价值的，请你注意表达。”黎离梗着脖子说道。
“当然有，但工作价值不是用把预算包全花完来证明的。你也知道业务部门总拿来诟病我们的，不就是这个么？”轩沁星的手指在面前的白纸叩了叩，继续道：“你就没想过，为什么任总要空降我这么一个既没资历也没行业经验的人来管媒介部？”
黎离皱了皱眉头，看了一眼轩沁星又将视线撇开了，满脸不服气。
“既然是1V1沟通，我们可以坦诚些，黎离。”
“确实不懂。”
“如果我可以让这串数字减少10%，还能让公司给你们多发点奖金呢？这样你能懂吗？”
“让公司发？”黎离轻轻扬起眉毛，终于露出了一丝好奇和惊讶。
“我三年前在韩国工作的时候就和任总认识了，你担心的审计红线我绝不会碰。在效率优先和达成结果的前提下，我对公司负责，更会对和我一起工作的伙伴负责。这是我争取的条件，为我们部门争取更多利益，公司也很愿意分享发展成果，任总已经同意这个方案了。”
“真的假的……”黎离不可置信地看着轩沁星，语气第一次软了下来。
“真的，但要对结果负责，办不到奖金打水漂，第一个卷铺盖走的人当然也是我。做得到，大家一起共享结果，我们和公司双赢。”
“那你具体和我说说？”黎离放松了下肩膀，终于诚恳地望向了轩沁星。
“简单说，我们做投放不能只干花钱的事，得配合业务把钱赚回来。同样效率下，把能省的钱省出来。多出来的收益和省下来的成本，公司会分享一定比例给我们作为奖金包，节奏跟着产品发布走，一年两次。”
“那怎么确定目标？花少了，第二年预算包只会更少，达成就越来越难，分到的就更少。”
“我认为～你的重点应该放在如何配合业务赚回更多的钱，重点看增长！而不是只看少花钱～这才是重点啊，对不对？”轩沁星说完长长吸了口，心想黎离工作的惯性逻辑，可真需要点时间调教啊！
“可我们怎么配合？他们搞业务搞渠道的……我们又不懂，而且他们能听我们的？”
“配合不一定是谁非得听谁的，跨部门协作，协作这个词很重要。不懂？不懂就去懂啊，原地踏步只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埋头苦干，当然不会懂！”轩沁星扬高了语调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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